第268章(第3/4頁)

李亨在窗外看著她,真是姿容動人:“太宗要我們做足準備,開始學習種地屯糧,以免祭祀斷絕後困窘饑餓。祖父和孩兒不會耕種,想請教則天皇後,您會麽?”

武曌搖搖頭:“不會。”她連親耕禮都經常拖延不去。老了,幹不動。最困窘的時候是在感業寺中,那也是皇家寺院,尼僧連劈柴都不用,至多是灑掃庭除,擦拭佛像,晾曬經卷。那是給先帝的妃嬪們養老祈福用的,不是掖庭。她想了想:“鎮長很懂。你們看看別人家如何耕種,照貓畫虎可以學一學。”譬如怎麽弄壟溝,種植的間隔,植株的稀疏程度。

“是。”

李旦招呼孫子回來:“回來吧,我看懂了。”

李世民則坐著發呆,看著那邊祖孫二人。這倆人倒是小心謹慎,沒被吩咐時什麽都不做,活脫脫兩只要被喂鷹的胖鵪鶉。也不想著主動尋找該做的事,非等到自己吩咐了,才去行動。拿著早就買來的農具和農書研究了一上午,終於開始幹活了。呼,再不動手朕真就沒耐心了!

看李弘持劍對峙李隆基,真不怎麽樣。李道宗教他如何為臣、自保,沒教他怎麽與人搏殺,也對。

唐玄宗捫心自問,我的謚號為什麽是‘玄’,這是明目張膽的嘲諷我。為什麽過去了這麽多天,我還只是挨揍且負責陪練(還是挨揍),但李亨安然無恙的站在旁邊?他連挨罵都沒有。“且慢動手,陛下,太宗陛下,我想知道李亨的執政如何。”

他答應回鶻兵出兵的條件是劫掠長安三天,後來又覺得面子上掛不去,李豫給改成了洛陽,金帛盡去,土地和人留下。這麽丟人的事兒,總不能因為我是禍根,就隨意擱置吧?不論如何也該問問他,明明手下精兵良將不少,好幾個將領是太宗親口嘉許的,怎麽就指揮不得當呢?

王菱不希望轉移話題,溫柔沉靜的拜了拜:“太宗陛下容稟。自安祿山起兵謀反,劫掠婦女及壯年男子,屠殺老幼。安慶緒殺安祿山,史思明殺安慶緒,史朝義殺史思明,到如今叛軍尚未全部剿滅。況且皇帝登基的第一年,不改帝號,不變法度,仍算是上一任皇帝的延續。”

“順便延續了中官的威勢。”沒錯,說的就是李輔國殺張後,程元振成為皇帝心腹的問題。張後該殺,但殺她的人不改是李輔國擅作主張。前面已經證實過了,文武臣都不可靠,兄弟兒子不可靠,老婆也不可靠,於是皇帝依靠中官。李隆基暗自咬牙道:“中官掌兵權,豈不貽笑大方。”李豫跟我有何仇恨?那是我最欣賞的孫子,他怎麽就不遺余力的給我添堵?還讓王菱進來與我擡杠!

他本來早就能巧言掩飾一番,把罪責更多的推倒國家局勢、外敵環列、內憂自武周時期已成定局等諸多客觀原因上。

奈何王菱是開元之治的親身經歷著,每逢他解釋,就出來說:‘當年我生前……’‘當年李隆基年輕時……’‘曾幾何時……’。更可恨的是所有人都認為王菱說的更真實。

王菱點點頭:“我說兩個人,不知道玄宗聽沒聽說過。一個是驃騎大將軍、虢國公楊思勖。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齊國公高力士。”重用中官發動政變,並為其封國公,是你先開始的。

武則天遠遠的高聲道:“說的是高力士啊~”

高力士,還有另一個叫金剛的內侍,都是一個臣子送來的,都挺機靈。力士、金剛都是佛教的名字。

李弘不善於教訓人,只是溫和的嘆氣:“天下煙塵滾滾,血流漂櫓,你受些教訓,與石壕村中的情形相比,孰輕孰重?”

李隆基想起高力士,不由得有些傷心。自己身邊有無數人來來去去,只有高力士最為忠心,謹慎小心,形影不離,令人安心。

李亨有點緊張,當年張皇後李輔國一左一右的煽動勸說,他就軟禁了太上皇,趕走了高力士,李輔國親自去請太上皇移駕,據說超兇,嚇得太上皇從馬背上幾次跌落,又被高力士給抗回去了。這件事……太上皇肯定得得記在我頭上。緊張的抱住祖父。

李旦摸摸他的頭,有點同病相憐,又有些難過:“你啊。”使了個眼色。

李亨心領神會,看向則天皇後。憎惡的關系很明確,唐玄宗上恨則天皇後,下厭兒子。則天皇後就討厭唐玄宗一個人,倒是拿出了傳說中和她年輕時一樣善於籠絡人心的技藝,對待子孫後代。而自己作為那個被討厭的兒子,完全可以一個大跳,跑去抱大腿——高宗和則天皇後都得抱住。有點難。至於王菱皇後麽,他和她的關系本身就非常融洽。

張氏下葬時已經被廢,想去帝鎮而不可。

唐太宗親自示範如何簡略有效的殺傷敵人,人肉靶子當然還是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