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癡纏(第3/4頁)
懷兮就這麽被他抱著,雙手不知落在何處。
沒有回擁他。
他就像一只受傷的幼獸,埋在她肩上,被她咬破了的染著血的唇,時不時從她柔嫩的頸與鎖骨處廝磨而過。
像是想懇求她為自己舔舐傷口。
“我以為不會傷害你的,其實一直都在傷害你。我以為你不愛我了。我以為你跟別人在一起,你會更快樂——可這些都是我後來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以為’。”他說,“都只是我以為而已。”
“我那時想緩一段時間再告訴你我要走,但你知道我要走,肯定知道我很缺錢。你知道我缺錢,肯定要想方設法幫我。”
他沉沉地嘆氣,梳理著思緒。
熾熱的氣息擦著她肩頭皮膚過去,她不禁一顫。
心也跟著打顫。
“但我,怎麽能要你的錢,”他無奈地笑了笑,說,“我還什麽都沒給過你,我還什麽都給不起你,懷兮。我怎麽能要你的錢。我怎麽能。”
他這樣重復著,音調緩緩又放低一些,“你如果給我錢,你就是在跟我受苦。”
可能就是自尊心作怪吧。
他想。
不僅如此。
他也發現了,自己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
媽媽以前拋棄過他一次,第二次又拋棄了他,所以或許在他的思維中,能拋下你第一次的,就有第二次。
他怕重蹈覆轍。
他不要重蹈覆轍。
“別說了,我不想聽了。”她淡淡地出聲,不想再提及往事。
深深地提了口氣,她往直坐了坐,將他從她身上推開,改為剛才勾住他肩膀的樣子,輕輕廝磨他一下,稍稍地揚起下巴,“我們繼續吧。”
我們繼續廝磨。
但我們,不要重蹈覆轍了。
有時候,並非不留戀往事,只是因為往事中有值得留戀的人。
可往事就是往事。
能留戀的,大多是遺憾罷了。
人不能帶著遺憾活一輩子的。
程宴北也沒說什麽,他將她腰托高了一些,細細密密的啄吻她的脖頸與鎖骨,以至於不會再在她口中聽到一句冰冷的:“我不想聽。”
懷兮攀著他肩膀,呼吸與周身上下都漸漸燥熱。
先前那一句冰冰涼涼的話已轉為破碎的輕吟,她昂起了脖子,察覺他愈發向下,好似在用極好的技巧討好著她。
深黑色的天花板就在頭頂,像是在海浪中翻湧,時而在海平面之上,時而在海水中,四面八方充斥而來,讓她越來越沉溺,越來越不由自主。
越來越。
她也不禁在想,或者說,她想過無數次,如果再重來一次,他們會不會有個圓滿一點的結局。
可見慣了身邊人的分分合合,發現,人生就是這樣無常。
再相愛的兩個人,向來不是為彼此而活。
也並非孑然獨活。
人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或許再來一次,她某一天,也會為自己的事將他棄之不顧。
或許某一天,她不會再那麽愛他。
哪有什麽地久天長。
懷兮正陷入自己的思緒,慢慢地渾身知覺便不受自己控制,她也被他陳置於床,他半蹲在床邊,寬闊的肩背披拂窗外安靜的月色,埋入她雙腿深淺不一地挑.逗,幹凈利落的圓寸紮撓著她細嫩的皮膚。
懷兮以為剛剛的一番雲雨,自己已經激情消減,如此卻越發承受不住,一只腳不自禁地搭在他肩頭,他邊又回過頭,去細細地啃咬她的腳踝。
吻一路向上,他也緩緩地起身,又吻到了她的唇,聽她漸漸紊亂的氣息,他覆在她上方,沉聲地問:“你真的愛蔣燃嗎?”
她答得克制,卻又不假思索:“不愛。”
似是怕他又要說什麽“你跟他分手”的話,又在他綿長的,挑.逗意味濃烈的吻中,緊跟著說:“我也不愛你。”
程宴北沒覺得意外,卻依然有些落寞。他沉聲一笑,有些自嘲。
“真不愛我了嗎。”
“不。”依然不假思索。
好像還無聲地補充了一句:以後也不要了。
程宴北只是笑,沒再多說什麽。箍住她小巧的下巴,繼續親吻她。
懷兮一手捧住他的臉,邊回吻他邊循著他眉眼,細細地摩挲。正被他吻得神魂顛倒,意識迷亂之際,她感受到一股綿軟的熱意也自然而然流竄入她腿縫間。
就好像,時隔多年,他這麽自然而然地,闖入她的生活。差點再一次霸占了她的內心。
如果不是多年後再遇見,也許,他們都會過的很好,不必背負著誰的遺憾生活。
人是要向前看的。她深知這個道理。他也不是不懂。
他們都懂。
懷兮撫著他眉眼,好像要把他此刻親吻和取悅的觸感,全都印入自己的心裏,在他手指勾弄下不由地顫了顫嗓音:“如果要說愛你,我只愛現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