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癡纏(第4/4頁)

“是麽。”程宴北抵住她唇角,輕輕地笑,有些酸澀,“懷兮,你真傷人。”

懷兮也不客氣地回敬,“彼此彼此。”

那他們就彼此彼此,從此禮尚往來。

懷兮像只遊魚一樣靈巧地從他身下翻起來,迎著光,一雙狡黠清冷的眼如貓兒似地,深深地,又有些輕佻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將他按在了床邊,讓他維持剛才半坐的姿勢,她半蹲在了腳下的地毯上。

對面大樓應該在搞什麽活動,置換了巨大的廣告牌,光感強烈光線卻是迷離,她擡眸去看他時,他視線垂得很低,很低。

不再倨傲,不再淡漠。如此他在上她在下,也沒了素來的盛氣淩人。

狹長眼眸也染上一層迷離,溫柔地凝視她,懶散抻開雙腿,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任她的短發淩亂地穿過他五指之間,如羽毛飄拂,被一瞬的柔熱包裹住,在她的節律之中,漸漸地迷失了自己。

中途他有些支撐不住了,忽然將她推開,直接攬著她腰將她從地上提到了床上,從散落在床,包裝都拆了七七八八的鋁箔包裝中找到一只沒拆封的,用牙齒利落地咬開了。

目光深深地看著身下的她,破碎幽昧又迷離,覆下去吻住她的一刻,就匆匆直奔了主題。爭分奪秒。

懷兮滿足地抱住他,十指沿著他肩背狠狠撓過去。

彼此好像在互相報復,她撓他越狠他也就越用力,互相索取,牽絆沉浮,粗重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他猶如繃在弦上躍躍欲發,壓著她起落了數十分鐘直到她真的哭了,咬住他肩,低低地開始啜泣,他卻還不停下。

她好像也在發泄著自己積壓多年的情緒。

就這麽從下午四五點多一直做到了快深夜,他才抱著渾身癱軟到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的她去了浴室洗澡。

洗了幹凈,他抱著她,一同靠在浴缸邊,交換著抽完了一支煙。又壓著她在浴缸中最後一次。

懷兮如果沒記錯,他明天就要去賽車場比賽了,靠著他的肩膀,困倦地調笑一句:“你明天要比賽的吧?精力這麽好?不睡覺了嗎?”

程宴北薄唇輕抿著,徐徐地吐了煙圈兒,穿過一片迷離,他帶笑的眼眸也沉沉地凝視住了她:“看你。”

懷兮一挑眉,“看我?”

“你還想要,我就不睡覺了。”

“……”她有點兒害怕地咬了下唇,看他一眼,又靠回去,潮濕的發往他肩窩搡了搡,“你去比賽吧,我不想做了。”

他輕輕“嗯”了聲,鼻音有點兒散漫,也沒說別的。

過了會兒,她從他身前起來,臨出浴之前,腳尖兒還揚了下水花甩他,沒等他抓住她的腳踝給她拽回來,輕快地就出去了。

他便無奈地笑笑,看她一眼,撚滅了煙。

懷兮雙腿軟得幾乎站不穩,扶了下一邊的盥洗台,跌跌撞撞地去找浴巾。

很快,身後“嘩啦——”一聲響。

懷兮還沒將浴巾圍到身上,兩道手臂從她腰後環到前,他從背後抱住了她,雙手置於她平坦的小腹處,呼吸灑落在她耳際,“明天要不要來看我比賽。”

懷兮頓了一下,沒圍浴巾了,讓它在她身前這麽毫不避體地掉著,不上不下的。

她回頭看他一眼,他靠在她肩窩,狹長單眼皮旋開,深黑色的眸攫住她,幾分好似不經意提起的散漫中,仍有幾分期待。

先前的那幾年,他成日地泡在賽車場,與她常常沒時間見面。總是她來了,他還在賽道中一圈圈地訓練,他收了車,她已經走了。

不知是多少類似這樣的事情,將彼此推得越來越遠。

懷兮沉默著,視線垂下。

他在她的身後,呼吸沉穩,耐心地等待著。

“不去。”

良久,懷兮淡聲回答。

聲音無波無瀾,聽不出什麽情緒起伏。

她沒說什麽,輕輕地推開了他,圍好了浴巾,出了浴室。

程宴北看著她背影,也是良久,才收回了視線。

他眉眼低垂下來,低頭一笑。

掩住了眼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