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癡纏(第2/5頁)

重新回到剛才的位置。

他眸光倦淡的,看著她,唇邊笑意漫漫,卻蓄滿了隱忍。

清晰可見的。

一如方才他眼中的妒忌與不甘。

她清晰地看到了。

彼此這麽一上一下地對視,彼此的形容倒映在對方的眼中。

滿眼滿眼,好像都是對方。

一瞬回到過去,一瞬卻又被狠狠地拉回了現在。

“那你下次,以後,也要像今天一樣,”他咬了咬牙,笑著,一字一頓地說,“都別告訴他——怎麽樣?”

或許他還有半句話沒說。

——反正你也不打算跟他分手。

也不打算跟我在一起。

如此被雪藏了的,卻又心照不宣的半句話。

仿佛同他們今夜,同前幾日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一樣,變成了個見不得光,只能在彼此周身上下,內心欲.望的最黯淡,也最熱烈的地方,野蠻生長,肆意妖嬈。

懷兮心猜著,卻是淡淡地笑了。

“好啊。”

程宴北垂眸。

“但是,”她又補充著,“越這樣下去,我可能對蔣燃越愧疚。”

“……”

“以後別對我這麽好了。”她說著,也垂了垂眼,長睫毛掩去眼底神色,臉頰枕在他手心,“你別愛我了。程宴北。”

-

蔣燃開車過路口。打開雨刷器。搖擺無休。

任楠他們賽事組的人和幾個Neptune的隊友火急火燎地打來電話,輪番兒的,盤問他臨時從賽道跑出去又去了哪裏,比賽都沒結束。

蔣燃只答,有點急事。

對方又是一通責備。說他跑了,程宴北也跑了,後面的人還怎麽比,今天這個友誼賽的意義何在。

蔣燃心煩,就掛了電話。

雨夜,車載音響開大了些。

和淅淅瀝瀝,源源不斷的雨水,一齊沖刷著他心頭的煩躁。

路口之外不遠就是地鐵口,人煙寥寥。雨刷一搖擺,滑開一道清晰,他正要擡眼看紅綠燈的瞬間。

注意到一抹身影。

立夏穿一條鵝黃色的裙子,沒打傘,頭頂頂著包,準備穿過馬路過來。

雨很大,她披肩長發濕透,貼在臉頰,四處惶惶地張望,素來一副優雅得體的模樣盡失,有幾分狼狽。

前方不遠就是賽車場。

蔣燃思忖一下,意識到她或許是來賽車場取東西的。

她那對兒CHANEL耳墜價值不菲,是上個季度的限量款,丟一只肯定掛心。

昨夜在車中聊天,立夏就說她一路打拼過來,從未拿過家中一分錢。與他一樣,他們的家庭都不贊同他們的事業。而她這幾年不在秀場工作,工資微薄。

不若懷兮那樣及時行樂,揮霍起來大手大腳,痛痛快快的。

蔣燃又一想。

他那會兒跟任楠說,托明天去《JL》拍攝的人將東西帶給她,不必再加他的微信直接找他。

他下意識摸了下口袋。

一處小小的堅硬。

他忘記將東西給任楠了。

蔣燃皺了皺眉,右前方路口紅燈跳綠了,立夏頂著包擋雨準備過馬路。她好像在四處張望著哪裏有便利店。

想去買把傘似的。

她渾身都濕透,一個人,無人開車載她。

她和程宴北分手了。

前方綠燈亮了許久。

蔣燃卻久久沒發動車子,身後響起逼仄的鳴笛聲催促他。他右手落在口袋裏,那只耳墜的銳利邊沿紮著他的指腹。

仿佛也在催促他做決定。

立夏即將走到馬路的另一面,身後竄出來一輛電動自行車。好像是刮了她一下,她左右偏移著去躲,包口向下一傾。

裏面的資料紙張嘩啦啦地落了一地。

她忿忿地去看剛刮她的那輛車,滿臉的不快。

然後蹲下去,裙擺落在積水的地面。

低頭撿資料。

蔣燃眉心一皺,右手拿出掛擋,打了半圈方向。

本應直走,卻還是右拐轉了彎。

停在一個克制的距離。避免激起水花濺她身上。

穩穩停在她眼前。

立夏察覺兩道車燈接近,已撿好了濕透了的資料站起來了。擡手遮了遮光線,看清了居然是蔣燃的車。

蔣燃先行打開了車窗。

隔著嘩啦啦作響的滂沱大雨,低喊了聲:“立夏——”

立夏一愣,又看了眼車牌,確定是蔣燃的車。

她猶豫了一下,沒直接上去。而是隔著蔣燃已經打開的車窗,走近了一些,問:“你怎麽在這?”

蔣燃看她還頂著包擋雨,無奈地笑笑:“雨這麽大,先上車說吧。”

立夏也凍得直打哆嗦,還是繞過車頭去了副駕駛。上去前她還說:“那個,我衣服濕了……”

“沒事,皮質坐墊。”

蔣燃說著,將副駕駛的東西扔到了後座去。

立夏便上了車。

車門一關,隔開雨聲,只有車載音響低緩悠揚的爵士樂聲。

蔣燃調小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