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癡纏(第4/5頁)

賭氣。

和好。

賭氣。

賭氣賭氣。

再賭氣。

沒了下文。

思緒一怔,她鼻子有些酸,任手機嗡嗡作響著,她也撿不起來。

仿佛又在賭氣。

可很快,就被他一個俯身,撿了起來。

她愣然地跟著他一低頭一擡頭,見他眉心緊擰著,滑開之前,還淡淡瞥了她一眼,說了句:

“少說兩句。”

“……”

他低低一笑,笑得頗有幾分苦澀——不知是否是被她的那些話所影響或是觸動。

“我吃醋。”

他說。

懷兮愣了愣。接了過來。

“……喂。”

她嗓音嘶啞,很艱難地,很艱難地,才出了一聲。

電話通了。她的心卻不在這通電話上。

邊想著,他一向這麽直截了當,從來都是吃醋就說這麽磊落的個性——甚至現在。甚至在她有男朋友的情況下,他這個前男友還能大言不慚地說出自己吃醋這樣自大傲慢的話。

可為什麽,那些年,他們之間,會那麽別扭。

他為什麽又非瞞著她不可呢。

“喂?”蔣燃那邊也一聲。聽著情緒不佳。

懷兮這才仿佛被叫醒了。

她生病了思緒跟不上,又愣愣地“喂”了一聲。

程宴北不動聲色地皺緊了眉。

眉頭深鎖。

另一邊,蔣燃沒跑完剩下的三圈就從賽道下來了。他邊脫著賽車服上衣,和頭盔一齊塞給一邊的人。

迫不及待地又打給了懷兮。

剛中場休息,他看到懷兮新發的朋友圈。

照片上她在輸液,手背都青紫了一片。惹人心疼。

還開玩笑說,她這種感冒了能扛一陣是一陣的人,都不記得上次輸液是什麽時候了。

他以為她只是尋常的傷寒,吃點藥應該就沒事,沒想到居然去輸液了。剛休息時看到,就火急火燎地打了幾通電話,她都沒接。

又被賽事組那邊催著上賽道。

今天程宴北不在,據說是臨時去了MC總部那邊處理事務了。

他一騎絕塵。

還剩最後四圈,他跑了一圈就下來了,一路上除了覺得贏得無趣,卻總心頭惴惴的。

擔心她。

此時在蔣燃胸腔的,好像除了以往的猜忌與嫉妒,終於有另一種好像被他忽略了很久,也被壓抑了很久的情緒,占了上風。

直到聽到懷兮那麽沙啞,像是砂紙碾著朱砂從他心口滑過的聲音,要把他的心磨碎了一樣。

他終於好像能意識到,原來他與她之間,他對她,還有在乎。

而意識到這種在乎——尤其意識到這種在乎是後知後覺的,更令他抓狂煩躁,近乎致命。

因為或許有個人。

有個已經從她的世界淡出許久的人。

比他先一步在意到了。

趁人之危搶占先機,比他更在意。

哪怕是一種抱著玩玩兒態度的偽裝。

“怎麽聲音都啞了,”蔣燃又心疼又無奈,“不是讓你買藥吃了嗎。”

他這樣的語氣,好像是在責備自己。

人已經趕緊奔出了賽車場,往停車坪那邊去開自己的車。一路快步如飛。

“啊,我那個……”懷兮輕輕咳嗽兩聲,看了一邊的程宴北一眼,他又將她打著針的右手捏回了手心。

跟剛才一樣十指相扣著,放平她手背。

怕她跑針了鼓包。

她卻掙紮開他。

好像是心虛。

或者什麽。

眼神閃躲著,不再看他,而是跟蔣燃對話,有些虛弱地笑笑:“我明天還要工作,今天臨時加班,有點嚴重了……”

程宴北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

眸光倏然落寞下來。

“我就來打個吊針,馬上結束了。”

懷兮語速極快,匆匆地說。

仿佛怕蔣燃下一句就是:“程宴北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蔣燃坐在自己車上,手扶著方向盤。

一瞬的緘默。

她繼續喋喋不休。

驀地想起了黎佳音說“你不會是因為差點跟前男友發生點什麽,所以忙不叠地想彌補給現男友吧。”

她不敢再去想。

倏然一擡頭,發現吊瓶是歪的。

程宴北剛剛調整過。

歪了。

是想讓點滴流淌地緩慢一些嗎。

她微微睜了眼,看著他。

他也同時看向她。

眼底滿是。

深沉的,不甘心。

她心頭微動。

喉嚨生疼,唇卻由不得自己,機械且迅速地動著。

“你應該也訓練完了吧?今天有沒有很辛……”

“懷兮。”蔣燃溫聲地打斷了她的話。

“——嗯?”

“對不起。我這個男朋友當得很失敗,”蔣燃扶著方向盤,整理著思緒,力圖將一段話說的完整,囁嚅著,“我總是在懷疑,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我不該這樣的……為什麽你病成這樣了,我都沒想到。

“我不管你跟誰在一起,我現在,真的,真的很擔心你,”他強調著,“我是你男朋友,是我沒做好……不管怎麽樣,懷兮,我是你男朋友。是我一直沒做好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