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頁)

得,要是他是阮枝,他估計得被他們隊長氣死。

余峯嘆了口氣,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把話問出口:“隊長,難不成你對我嫂子沒有一點兒心動的感覺嗎?你也不至於...”

遲鈍成這樣。

後半句余峯沒敢說出口,他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邢驚遲有多在乎阮枝了。

邢驚遲沒立即回答余峯的話題,剪影隨著燈光明滅變幻,將男人沉沉的臉色隱在暗處。交疊的畫面在他腦海中反復回閃。

其實那時候他和啾啾說的話,每一句他都記得。

這些年邢驚遲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每當那時候他最遺憾的事仍是沒能把她找回來。她本就是他上警校的初衷,到如今已是執念。

阮枝..阮枝像個意外。

邢驚遲並不遲鈍,他比誰都能更清晰的感受到阮枝帶給他的改變。她像是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安靜卻有力地盤踞在他心上。

她和他正在搶奪他胸膛內那一小塊地盤。

邢驚遲怕自己會投降,怕自己會放下執念,阮枝帶給他的影響比他想象的更大。

之前他被阮枝的傷所幹擾才沒能立刻察覺,在北城的這段時間他早已明白阮枝態度變化的由來。在滇城他和秦律的談話以及在溪林村余峯和秦野的閑聊都讓他明白——

橫在他們中間的,是同一件事。

是那只生死未蔔的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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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跨省聯合抓捕行動總共耗時二十天。邢驚遲他們明天就能出發回豐城,這是他們留在北城的最後一天。

余峯一大早就起來了,本來想找邢驚遲跑跑步談談心什麽的,沒成想敲了半天門裏頭壓根沒人。問了人才知道邢驚遲天沒亮就出去了。

他撓撓頭,這一大早的幹嘛去了?

西郊墓地。

不下雪的北城也少有晴天,天陰沉沉的,厚厚的雲層像雪一樣覆蓋在大地上方。吹來的風裏分明帶著凜冽冰冷的寒意。

邢驚遲立在墓碑前,眸光淡淡看著碑上的刻字。

這裏面躺著他的隊員,一年前沒能活著回來的隊員。

關於一年前的爆炸邢驚遲始終有疑問,在他醒來後調查組告訴他可能只是個意外,他們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於爆炸的線索。再之後邢驚遲就和北城沒有聯系了,邢家將他桎梏在了豐城。他的身體素質在重傷之後和以前的確無法相比,不回來是最好的選擇。

邢驚遲沒打算久留,只是想來看一眼。

他俯身將手裏的那支花放在碑前,隨即轉身離開。

“隊長?”

在邢驚遲轉身的刹那,略帶遲疑的喊聲自後傳來。

邢驚遲微怔,倏地回頭看去。

林丞宴正站在墓碑的不遠處看著他,手裏抱著花,在確認是他後面上沉靜溫和的神情有些許變化,幾步走上前,“隊長,真的是你。你怎麽會來北城?”

邢驚遲和林丞宴也有一年多沒見了。

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那場爆炸中,他和林丞宴是那場爆炸的幸存者。他就是那場行動中代號為“蒼鷹”的隊員。

邢驚遲頓了一下:“我來北城辦案。”

“對,差點忘了。聽阿律說過,他說你在豐城當刑警隊長。”林丞宴看了一眼墓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遇見。”

邢驚遲掃過林丞宴懷裏的花,“你這一年還留在北城嗎?”

林丞宴笑了一下:“我一直在北城,不過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所以來這裏看看兄弟們。我和阿律說好在豐城碰頭,我們倆在那兒找了個工作。”

邢驚遲蹙眉:“阿律也去豐城?”

林丞宴把花放在碑前,應道:“嗯,前幾周說好的。”

秦律沒和他提過這件事。

邢驚遲的目光落在墓碑上,眼中思緒浮沉。

“隊長,那麽久不見了,等回去我們找個時間聚聚。”林丞宴直起身子,眉間染上些許輕松,“或許離開這裏,新生活會不一樣。隊長你說呢?”

邢驚遲沒回答林宴丞的問題,只道:“到豐城隨時給我打電話。”

林丞宴笑了笑:“有你這句話我和阿律可以放心了。我還有其他事隊長,本應該一起吃個飯的,現在看到豐城再吃也不遲。”

兩人又說了幾句,在墓地門口分開。

邢驚遲目光沉沉地看著林丞宴遠去的背影,半晌才離開。

...

豐城又下了雨。

阮枝趴在欄杆邊看著翻湧的江面,淅淅瀝瀝的雨就那麽墜入闊大的江水中,似乎連點兒漣漪都見不著。她發了一會兒呆又去看手機。

上午那會兒邢驚遲給她發了條短信說回家。

[邢驚遲:枝枝,我下午回來,晚上回家吃飯。]

阮枝沒回多的話,只說自己知道了。

她望著暗色的沅江嘆了口氣,情這一字比她想的難太多了。

就阮枝發呆這麽一會兒時間渡船靠岸了。她在鳴笛中緩過神來,撐著傘跟在人群中走出渡口。今天她沒像往常一樣回家,而是去了一趟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