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思量(6)(第2/3頁)
姜卿兒是煙雲坊最為善舞的紅牌,是個可名動天下的花魁胚子,只是尚未展露於世人,周三娘閱女無數,說這是傾國之顏都不為過,多少是舍不得的。
姜卿兒福了福身,道:“奴家沒傍貴人,是姑姑一去,奴家在煙雲坊沒了眷戀,便想尋份自在,從了良。”
周三娘懷裏的貓輕輕嚶聲,她道:“紅顏禍水,惦記你這份姿色的男人多了去,可莫鬧了個下場淒涼。”
姜卿兒眸色不移,“望三娘成全。”
念在與姜紅鳶的交情,周三娘不想太為難於她,盛朝將要變天,煙雲坊也待不了多久。
周三娘指了下姜卿兒的匣子,“你有多少銀兩,那張賣身契便是多少銀兩。”
聽言,姜卿兒眉間一喜,行謝禮道:“多謝三娘!”
言罷,她將紅匣子奉上,裏面是五千兩銀子,這是她全部的財物了。
周三娘沒有打開來看,只是吩咐下人去將一個玉盒拿來,她從中挑選片刻,抽出一張白紙黑紙,遞向姜卿兒。
姜卿兒松了口氣,接過賣身契時,周三娘又將紙捏緊了一下,“若以後有什麽過不去了的,隨時來找我周三娘。”
姜卿兒抿唇笑了下,這個女人一向神秘,看似什麽都不做,在揚州城中,陸肅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但她僅僅只是個青樓大管事而已。
從別院裏贖回賣身契,姜卿兒渾身輕松不少,沿路回到煙雲坊,恩翠忙將她迎上,問道:“主子,贖身可成了?”
姜卿兒眉目彎彎,“成了。”
只見坊間又是一陣騷動,來往丫頭姑娘神色都凝重著,恩翠拉著姜卿兒往後院裏去,一邊說道:“主子快收拾行裝,得早些離開揚州才行。”
“嗯?”姜卿兒微愣,又應道:“我知道。”
恩翠忙道:“如畫昨兒說的事當真靈驗了,剛聽官府來人,驅散百姓,遼中平西王謝知淵以誅滅太後強權為名,起義逼迫太後讓權,遼州盡數淪陷,用不了多久便是揚州了。”
姜卿兒心頭一震,心中念著那寺中和尚,疾步往雲野間去。
對於他們這樣的貧民百姓而言,一切都來得如此突然,隨風飄散,仿佛那太平盛世仍在昨日。
於某些權政之人而言,是預謀許久,一朝政變,天下大亂,並非是毫無意料的。
盛朝繁華落盡,早早是殘敗之象。
於此同時,往日幽靜的杜若寺狼藉一片,一行錦衣內衛充斥於寺院中,山中鳥雀驚飛,野貓皆躲在屋檐上。
烏雲將至,天色暗沉,使得庭院裏籠罩著一層霧蒙,令人沉悶且壓抑。
佛殿的大門敞開,在外皆是佩刀內衛,個個面無表情,而越思與越雲被反擒住雙手,跪在地上,神色慌張無措。
殿中一個身著緋色胡服,腰掛銀魚袋與一把佩刀,坐在太師椅上,面容上一道疤痕,顯得他格外醜陋,坐姿粗曠,傲慢地看著偌大佛像下的和尚。
和尚面色鐵青,著一襲白衣袈裟席地而坐,手中的玉佛珠已不在轉動,他身前放著一個雕紋清晰的黑木盒子。
胡服男子名為伍德,內衛府率長,他探身,輕蔑道:“我等奉太後娘娘之命特將此物轉交於皇室棄子李墨,望細細觀賞。”
弘忍撚著佛珠的手指冰涼泛白,他仍是被內衛府的人找到,望著那黑木盒子,心中一陣刺痛,他喉間微哽,遲遲不動。
伍德冷笑一聲,“當年的太子李墨竟苟在這破寺院裏成了和尚,區區一個黑盒子都不敢打開,真是貽笑天下。”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弘忍身前俯下身,伸手附在盒蓋上,欲要打開。
弘忍一把抓住伍德的手腕,他薄唇緊抿,黑眸裏滿是深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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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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