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頁)
雖然如此,但她還是不想聽越女說太子的壞話。
趙枝枝低喃:“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所以殿下要將我一塊送走?”
越秀笑而不語。
太子要送殷女的事是真,但太子要送趙姬走的事,她還真沒聽過。
太子的賞賜是一回事,送人走又是另一回事,趙姬定是誤會了什麽。這個蠢東西。
這話她不會提醒趙姬,趙姬酩酊大醉的模樣,甚是有趣。
越秀滿足地拍拍趙枝枝的背,任由她靠著自己的肩:“你覺得自己做了哪些不好的事?”
“與殿下歡愛的時候,我向他請教新學的雅字該如何造句。”
越秀憋笑:“嗯。”
“吃夜食的時候,我總是攙著殿下碗裏最後一塊肉。”
越秀:“嗯,還有呢?”
“他為我蕩秋千的時候,我嫌他蕩得不如昭明公子高。”
越秀:“還有嗎?”
趙枝枝緊皺眉頭,搖搖頭:“暫時想不起來了。”
越秀摸摸她的臉蛋:“這可怎麽辦,你做了這麽多不好的事,說不定他會將給你送給糟老頭子。”
趙枝枝嚇住,往她懷裏貼得更緊:“不會的,殿下不是那樣的人,就算他要將我送走,他也不會將我送給糟老頭子,他待我那麽好,那麽溫柔,他天天都抱著我親著我,他不會忍心將他的心肝乖乖送給糟老頭子。”
越秀:“都要被送走了,算什麽心肝乖乖,不將你送給糟老頭子,難不成給你挑個年輕俊朗的君子嗎?”
趙枝枝一張小臉埋在越秀衣襟裏,額頭蹭了蹭,悶聲道:“會的,殿下會為我挑個年輕俊朗的君子。”
越秀哭笑不得:“那他是不是還會讓那人娶你為妻呀?”
趙枝枝直起身,“會嗎?”
越秀冷漠道:“不會。”
趙枝枝一頭又栽下去,越秀張開懷抱迎住她:“小東西,莫傷心,他不要你,我要你,我會永遠陪著你,明日我就向他請命,讓他將我也送出去,送到你去的地方,可好?”
越秀的話堅定而誠懇,趙枝枝無助脆弱的心在此刻得以稍許寬慰,她再也忍不住,嗚嗚哭起來,眼淚鼻涕沾了越秀一身:“越秀,我不討厭你了,再也不討厭你。”
越秀掩飾住眸中的驚訝,欣喜道:“你叫我什麽?”
趙枝枝淚眼汪汪:“越秀。”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趙枝枝點頭:“知道。”
“誰告訴你的?”
“殿下。”
越秀重新攬住趙枝枝的後背,輕輕拍著她:“我不喜歡別人喚我的名字,但是你不一樣,我準許你喚我的本名。你既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以後就要記牢。”
趙枝枝閉著眼睛繼續哭:“嗯,我會記牢的。”
越秀情不自禁抱緊趙枝枝。
少女柔軟的身體像花瓣般嬌嫩,淚痕點點的雪白鵝蛋臉我見猶憐。她抱著她,就像抱著曾經的自己。她也曾像趙姬這般,為世事無常與人心涼薄哭得泣不成聲。趙姬純潔天真的心,她也曾經擁有過。
趙姬比她更美麗,也比她更天真,她的天真止於五歲,趙姬的天真,不知何時會被摧殘。
最初遇到趙姬時,她迫切希望趙姬被摧殘,淪成和她一樣的人,趙姬變成了她,趙姬的心就會和她離得更近。
越秀低下眼,貪戀地看著趙枝枝臉上的淚水。
她的心已經很久不知疼痛,看著趙姬哭,她才能有點知覺。趙姬哭起來真好看,她希望趙姬天天哭給她看。可如果趙姬被人摧毀了心,趙姬就不會再哭,趙姬變得跟她一樣的話,趙姬的臉上將不再有淚水。
一顆被人小心翼翼呵護的心,才能生出悲天憫人的眼淚。
越秀伸手一摸,將趙枝枝的眼淚抹到她自己臉上。
姬稷尋到第一闕時,殷女們正在越秀的屋子外面伸長脖子望。
“趙姬怎麽還不出來?”
“該不會是被越女殺了吧?”
“越女雖然兇,但也不至於殺人吧。”
“那可未必。從前我在家中時,聽來往的齊國商人說過,越公主兇殘狠戾,在齊國殺了很多人。”
殷女們後背一寒。
“還好我們就要走了,不用再和她住一起。”
“要找人進去問問,萬一趙姬真出事怎麽辦?我可不想臨走前橫生事端。”
“龐桃呢,找龐桃去問。”
眾人收回對越秀屋子的窺視,準備去尋龐桃,剛一轉頭,遠處紅衣小童成群而來,氣勢洶洶,朝廊道奔來。
不等她們問一問發生何事,須臾,奴隨寺人踏踏的腳步聲響起,一輛青銅軺車緩緩駛進眾人視野,車上的人,玄衣玉帶,立在車上,不怒自威。
“是太子殿下!”有人喊了聲。
眾人心驚,紛紛跪下去。
若是她們沒有記錯,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駕臨第一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