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更合一)(第4/6頁)

祁瑯不滿地發著牢騷,所有威脅都隱在字裏行間:“帝曼街不查身份,只看錢和實力,所以那些大人物們才放心來這裏交易不可見人的臟東西,但是如果他們知道,其實他們一切的所作所為都被帝曼街暗地裏監視著,你說他們會怎麽想?一氣之下要是和帝曼街對上了,那吃虧的還不是宗先生您嗎?”

宗政看著她那義憤填膺的小模樣,微微一笑:“我該感謝祁小姐的關心。”

“客氣客氣。”祁瑯擺擺手,好似多麽苦口婆心:“帝曼街雄踞多年,根深蒂固,我是真不想與先生您為難,要不是您下面的人自作主張挑事兒,我現在早出門去了,哪兒至於讓你遭這麽一場誤會,是不是。”

她有意把事情往他下面人身上壓,委婉又不動聲色地給他施加壓力,宗政聽了,彎彎嘴角,倒也坦然相告:“卡特家的小少爺,本已經決定依附於帝曼街,卻被祁小姐半路插了一手,改了心意,帝曼街被人奪食,學林他們如果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好與我交代,以後帝曼街的威望也不免受損”

祁瑯心想果然如此,珀西那個傻孩子,以為自己裝的挺好,其實早就鉆進人家陷阱裏了。

帝曼街明知珀西身份,卻只裝作不知,以逸待勞,坐等珀西主動找上門來。

求著人的那一方是大爺,珀西以為是自己求著帝曼街的勢力,為帝曼街當牛做馬也心甘情願,帝曼街什麽也不用付出,卻平白握著這麽一個事關帝國軍政高層的把柄,就像一顆炸彈,在需要的時候炸響,再好好加以運作,不定能在帝國高層掀起怎樣的風波。

祁瑯心裏暗罵老狐狸,舐了一下幹澀的嘴唇,意味深長:“宗先生所圖不小啊,也不怕吃太撐了,把肚子撐壞。”

宗政也是一笑,謙遜內斂:“帝曼街經營多年不易,總是需要多考慮一些。”

你個湊不要臉的也好意思說這話,連司令流亡之子都敢拉攏用作把柄,帝曼街囂張的就差上天了。

祁瑯覺得和這位宗先生說話太累了,比和皇帝說話還費腦子,她揉了揉額角:“不扯別的了,宗先生,您就說,能不能放過珀西和我。”

“我是很想放過你們的,但是做生意總是要有來有往,否則你也不會安心,不是嗎?”

宗政好整以暇:“我相信你會有籌碼與我談判。”

祁瑯斷然說:“不,我沒有。”

宗政微笑:“不,你有。”

“…”祁瑯委婉說:“宗先生,您恐怕不知道,在小說裏像您這樣的行為就太有損格調了,只能當個炮灰,真正的霸總不需要腦子,只需要隨心所欲、開心就好,想弄誰就弄誰,想放過誰就放過誰,反而是那些斤斤計較的、認認真真搞事業的,容易被別人天涼王破。”

“原來是這樣。”宗政笑彎了眼睛:“那也沒辦法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做點虧本小買賣,不更是得在被別人破產之前多賺一點,好卷了錢跑路。”

祁瑯:“…”

世上竟有如此清新脫俗特立獨行之霸總,不僅吸引了她的注意,還讓她心神震蕩。

“你懂我們平時的感受了吧”

小奶音非常有經驗地說:“是不是感覺胸口悶悶的,有什麽想往外噴,別慌,趕快咽唾沫,喝水也行,血不多,可以咽回去的。”

祁瑯:“…”

祁瑯艱難地把那口血咽下去,看著宗政微笑的面孔,聲音幽幽:“我真想一槍崩了你。”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不能,殺了我,任你有通天之能,你也走不出這裏。”

宗政笑眯眯:“我很榮幸,我能成為逼得你變色的人之一。”

祁瑯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兄弟,你贏了,你戰勝我了。”

宗政答非所問:“別叫我兄弟,你如果不想叫我朋友,叫我叔叔也可以。”

祁瑯只當自己聾了,把這個神經病老男人的狗言狗語拋之腦後,不情不願從兜裏摸出來一顆小藥丸,宗政一看,挑了挑眉:“是中等抑制藥。”

珀西為了能快速打進主賽場,打生死賽攢下來的錢都用來買這種抑制藥,但是這藥價格高昂,他也只買了一小瓶,就生生耗光了家當,足可見這玩意兒有多暴利。

祁瑯把珀西身上剩下的抑制藥都沒收了,又嘗試著用血加工了一下,搞成了升級版抑制藥。

“其實我手下的人也在研究這種基因抑制藥,現在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過不了多少日子就能有成品出來,我來帝曼街,也是想先行打探一下情況,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祁瑯一本正經地解釋,又假惺惺說:“但是帝曼街的所作所為實在讓我失望,要不是巧遇了宗先生,你我這樣投緣,我都打算將來換個人合作了。”

宗政接過那顆小小的藥丸,聽她眼也不眨地顛倒黑白,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只捏著那顆藥丸慢慢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