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時候,春嬌恍然覺得,兩人在一起很久了,可細細盤算下來,也不過幾日功夫。

加上撩他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月余。

可熾熱的親吻,溫暖的懷抱,一樣沒落,她全都有了。

“四郎。”春嬌笑的彎起眼睛:“遇上我,是您的劫。”

說不得上輩子——不對,當是上上輩子辜負她了,所以這輩子才來還債的。

胤禛薄唇輕抿,看著她也勾起唇角,那眼眸中蕩漾的是春波,一垂眸又變得淩厲:“是。”這小東西,輕不得重不得,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但凡她笑一笑,他就覺得世界明媚,但凡她皺皺眉,他就想撫平她眉間憂傷。

凡事都想為她扛。

“咳咳。”春嬌正在喝水,一時驚的嗆著了,笑著將蓋碗放下,她滾進那溫暖的懷抱,哼哼唧唧的撒嬌:“那你就親親我呀。”

說完又覺得不對,捂著嘴起身,怏怏不樂的開口:“似是得了風寒,這便不能親了,省的染到你身上。”

她蹙著細細的眉尖為他考慮的樣子美極了,胤禛沒耐住,還是噙住那嫣紅的唇瓣,細細的啜了幾下,這才含笑道:“爺不怕。”

他身體好著呢,怎的會為這點小病折腰。

話都是不能說太滿的,一不小心就會打臉。

不過隔日功夫,胤禛就斜倚在軟榻上,由著春嬌用溫熱的帕子給他敷額頭,臉燒的紅彤彤的,嘴唇也起皮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反而春嬌已經活蹦亂跳,毫無生病跡象。

她在心裏笑,都說把感冒傳染給別人,自己就好了,果然是這樣,一點都不帶摻假的。

胤禛輕咳了咳,軟綿綿的開口:“爺喝點水就成。”

他側眸看了一眼黑黢黢的藥湯,整個人都不好了,可在春嬌跟前,為了展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在對方明確表示必須喝藥的時候,端起茶碗,一口氣把湯藥給喝掉。

春嬌看的目瞪口呆,沖他豎起了大拇指,誇贊道:“四郎真真厲害,我若是聞一聞,就覺得竄腦子的苦。”

說著她也沒閑著,直接一顆松仁糖塞進他口裏,安撫一下被苦炸了的味蕾。

“您病了,還得出去忙?”

見胤禛起身,她連忙問,眼瞧著暈乎乎的,都有些立不起來了,卻還是堅強的起身往外走,可見事業心是非常重了。

“嗯。”越是這樣,越是要上值,還要讓旁人不經意的發現他病了。

這麽想著,他對著鏡子理了理衣裳,瞧自己病容滿滿,這才放心的往外走。

春嬌無言以對,目送他離去後,只感嘆了一句,真真是好拼,他這樣的性子,能克服自己的惰性,往後不管做什麽,定然都會成功的。

像她就有些不成,縱然也會去拼搏奮鬥,但是能休息的時候,也是沒猶豫過的。

“這……”奶母也有些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半晌才緩緩道:“您就不攔著點?”

春嬌搖頭,這有什麽好攔的,帶病上值,她又不是沒做過。

“您也不問問,四爺到底忙什麽呢。”

奶母隨口說了一句,春嬌便皺起眉頭,奶母以為她不愛聽,當即就不敢說什麽了。

四爺,蘇培盛。

這是一個更加令她熟悉的組合,她肯定是聽過的,甚至是認識的。

這種差一點點就想起來的感覺,讓她難受極了,皺著眉頭又想半天,還是沒有一點頭緒,她到底穿越的太久了,前世的事,都被她遺忘了許多。

無端的,她又想起自己之前的一個小小的猜測,還未說出口,又被自己給否認了。

四九城裏頭的人物,怎麽可能住在她隔壁。

她這是腦子秀逗,想太多了。

含笑搖了搖頭,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見奶母問,她就嘻嘻哈哈的把自己猜測給說了:“方才我竟覺得四郎是四九城裏頭的,你說好笑不好笑?”

她一說,周圍人全部都笑起來,奶母更是點了點她的額頭,笑的合不攏嘴:“你就算貪權貴,能嫁入三品大員府裏頭也是燒高香了,連那裏頭都敢肖想,罷了罷了,你呀。”

眾人都沒當回事,就這麽笑鬧著過去了。

春嬌用團扇輕輕拍了秀青一下,也跟著鬧起來:“那可不一定,說不得,我就有這個命呢。”

說完自己都不信,哈哈笑起來。

眾人只當陪她玩,敷衍的應了一聲:“是是是,姑娘您這天資,那裏頭是配的。”

這句話倒是真的,大家都長著眼睛呢,但凡人生所遇,就沒有比姑娘生的美的,這還不能說明點問題。

可一般情況下,眾人就算知道,那也是誇也不敢誇的。

老爺夫人在世的時候,已經明令過了,不許在容貌上過多誇贊。

畢竟在小戶人家,這樣的容色,屬實有些災禍了,你傳幾句,我傳幾句的,時日久了,這話就會變味了,若是傳進有心人眼裏,不管做點什麽,那都是李府所無法抵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