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胤禛不是一個能委屈自個的人,他心裏頭這麽想了,便也會這麽做。

春嬌咬著自己的指尖,接著就被胤禛給她挑開了,嫣紅的唇瓣,蔥白的指尖,不若讓他來才是。

“別。”

……

春暖香濃。

兩人年歲不大,又是初初接觸,難免貪戀了些,再加上著實契合到無法言喻,令人食髓知味。

待雨歇雲收,春嬌懶懶的依偎在胤禛懷裏,找到一個舒適的角度,這才喟嘆出聲:“冬日有這麽個火爐,著實讓人舍不得。”

他身上的溫度比她要高上許多,甚至還有些滾燙。

在冬日寒冷中,有一種不一樣的慰貼感覺,甚至能暖到人心中去。她心中生出幾分不舍來,又添了幾分惆悵,往他懷裏又窩了窩,這才閉上眼睛睡去。

她身量極長,可這樣往他懷裏一窩,也不過小小一團,胳膊一伸,剛好嵌進他身體。

兩人互相摟著,就這麽閉著眼睛睡著了。

第二日一大早,春嬌醒之後,迷迷糊糊的伸手,撈了一個空,瞬間驚醒起來。

她一睜開眼,就看到胤禛穿著整齊,正眉眼柔和的盯著她看,初冬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格照進來,在他臉上照出斑駁的網格,透出幾分迷離不定。

“四郎。”她暖暖的喚了一聲,就見胤禛唇角勾了勾,沖她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他鮮少會笑,這般曇花一現般的笑容,最是令人心折。

春嬌微怔,呆呆的望著他,半晌才伸出手,輕柔的撫上他的臉頰,淺笑著道:“您該多笑笑,這般陽光明媚的笑容,一直板著臉,有些浪費了。”

胤禛又勾了勾唇,笑容到底不如方才自然了。

他目光有些悠遠,無端的想起皇阿瑪對他的評價:“喜怒不定。”

要他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他也一直這麽做的,當他發現自己板著臉反而更令人懼怕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笑過了。

冷面冰山皇子,這是奴才們私底下給他冠的名號,他知道,但是一直什麽都沒有說。

原來在她心裏,他笑起來是好看的,明明沒有什麽想笑的意思,他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春嬌剛回神,就見他又笑了笑,忍不住捂住胸口,感覺到心裏頭的那頭小鹿,砰砰砰的瞎撞個不停。

這可真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春嬌咬著櫻粉色的唇瓣想。

她眸中含水,盈盈如波,這樣羞澀的垂眸,引得胤禛眸色也深沉些許。

他低頭,在她唇瓣印上一個輕吻,這才柔聲道:“爺忙去了,你也去忙,給你配備了侍衛,只遠遠的綴在你後頭,不會影響你的。”

到底也是皇子女人,現下是在外頭,她出門也不打緊,可也得有人保護著。

他在心裏頭細細考量,他到時候要回宮,可這姑娘是進不去的,若是當初他把持住,倒是可以運作,可如今已是不成了。

只能等他出府後,再行考量了。

等他出宮建府後,這姑娘的身份,也得好生安排了,才能在府中占有一席之地。

這麽想著,難免有些走神。

春嬌拿手在他跟前晃了晃,歪頭問:“怎的了?”

胤禛捏了捏她的臉,淺笑不語。

兩人分別的時候,到底帶了幾分依依不舍,奶母看的心中歡喜,笑著道:“您二人這算是處出感情了,這往後啊,事就好辦了。”

在她看來,能成個家,還是要成個家的,怎麽也比女人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強。

可春嬌自己就是自己的依靠,她從不靠男人的。

所以兩人在這個話題上,一向是不怎麽能和諧的。

奶母覺得自己說的話也很有道理,她振振有詞道:“您想想,現今我一人她不痛快嗎?”

痛快自然是痛快的,可一個人到底孤單些。

“每每過年的時候,旁人歡聲笑語鞭炮不斷,您孤零零的一人,您能抗的住嗎?”奶母說的話很紮心,但也是事實,她嘆了口氣,又忍不住道:“您想想,旁人的孩子,就算父親只是看看呢,也好歹有個父親,可您的孩子呢……生生的讓她失去自己的父親。”

何其殘忍。

春嬌一時沉默下來,這個問題她也是考慮很久了,孩子是應該有個圓滿的家,她到底自私了。

“嗨,別說了。”她擺擺手,人生不就是這麽艱難的,哪裏能事事妥帖。

就算她進了誰家門,給孩子一個父親,那麽問題又來了,旁人宅鬥的時候能對她的孩子下手,她能對旁人下手嗎?

她這個紅旗下長大的人,又如何能心狠手辣到要別人的命。

如果她能做到這一步,必然是被逼出來的,必然是踏著血淚走過來的。

那麽孩子沒有父親和這些比起來,就有些無關緊要了。

這個話題,又這麽的被壓下了,奶母無奈,她真真的是一心為姑娘好,可惜主子也不知道怎的了,一直都不肯走循規蹈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