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台灣“交大”新鮮人(第4/7頁)

更何況,我們還保有傳紙條的習慣,即使是在只有兩人的小小社團教室裏,我們各做各的事,已大四的他準備研究所甄試,新鮮人的我念書、畫海報,表面上空氣經常是靜默的,但我們倆五顏六色的小紙條還是貼滿了彼此的筆記簿。

小紙條上雖然大都是無關痛癢的對話,但依照言情小說訂下的規則,越沒有心機越不知所雲的談話,越是堆積情感的深秋落葉,猛一回神已將彼此掩埋。

“學長,當初你怎麽會加入辯論社的啊?”紙條我。黃色。

“我大一的女友打新生杯時邀我入隊,就這麽進來。”紙條他。紅色。

“是喔,那麽好商量^^”紙條我。綠色。

“是啊,一見鐘情的魔力讓我在辯論社打滾四年:~”紙條他。粉紅色。

“後來呢?她是哪位學姐?淑芬?巧淩?好奇莫怪:P。”紙條我。粉紅色。

“沒啊都不是,跟我分手後就漸漸沒來社團了(逃)。”紙條他。藍色。

“梅蓁學姐跟你交往了一年,好像是目前最久的喔?”紙條我。黃色。

“不啊,我初中時可是暗戀了班導師整三年喔(正經)。”紙條他。粉紅色。

“……”紙條我。白色。

“是真的。”紙條他。白色,啪的一聲貼在我的額頭上。

8.7

我提過曖昧是戀愛中最美的那部分,暴哥也表示同意,他說曖昧之於戀愛就好比刀子在內臟裏亂攪的前十秒之於砍人。

但我必須承認我等得有點急了,不像老板娘那般的好耐性,她至今還天天搞那杯“老板娘特調”等有緣人。我很想讓這次的機會輪到自己,是時候談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戀愛了。尤其,我發覺我收集到的紙條已經多達三千多張,如果裹足不前,萬一真的跟澤於成為好友的話就得不償失。

關於這點,我請教寢室裏每一個人。

“在我們部落裏,如果女生喜歡一個男生,就該在那男生到自己面前歌唱時害羞地插一朵花在他頭上表達愛意,兩個人如果情投意合,三天後就可以結婚了。”思婷閃耀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為我上了堂風土民俗課。

但澤於不會像歌舞片裏的主角一樣突然暴走唱歌,所以我也沒什麽機會插一朵花在他頭上。

“當然繼續欲擒故縱啊,我介紹幾個雞排送得很大的學伴給你,你假裝不經意傳紙條讓澤於知道你都忙著約會,刺探刺探他的反應,他如果喜歡你就知道該怎麽做啰。如果他不喜歡你,你也沒有損失,因為那些學伴送的雞排真的是很棒,人也應該不錯,挑一個啰!”戀愛專家百佳這麽說。

雖然我懷疑會用雞排看人的百佳只能稱上被愛專家或雞排專家,而不能稱為戀愛專家,但我以前喜歡用咖啡品人,所以也不能多說什麽。

“叫你那頭暴哥啊,我不信暴哥拿刀子抵著他的脖子,他還會拒絕你。”念成很冷淡。只喜歡女人的她願意給點意見我就很感動了,其他我都當日常生活的娛樂。

後來我采納了百佳的意見。

因我等不及澤於突然扯開喉嚨唱山歌,也不想利用暴哥跟他的西瓜刀。

過了兩天,我在社團一個人煮湯圓當晚餐一邊算線性代數課本上的習題。

我提過阿拓為我的線性代數跟概率都打下很好的基礎,對於許多章節我都駕輕就熟,甚至還覺得大學的題目比起高中的參考書要簡單許多。

而澤於,大約在晚上十點時抱著幾本補習班發的講義進來,向我微笑點頭後,就靠著裝滿獎杯的鐵櫃讀書。我盛了一碗湯圓給他。

“昨天我來,怎麽沒看見你?”紙條他。藍色。

“喔,百佳跟資工學伴約好了,但她臨時有事。”紙條我。綠色。

“@@||聽沒有……啊!你代替百佳去?”紙條他。深藍色。

“學長真是個敏銳的人:)”紙條我。黃色。

“是喔,那前天呢?也沒看見你耶@@~”紙條他。深藍色。

“前天百佳跟應數學伴約去十八尖山,但她也沒空啊:P”紙條我。白色。

“喔。”紙條他。黑色,配上立可白字。

我偷偷看了澤於的表情一眼。他撅著嘴,故意裝可憐。

濃濃醋意的紙條,讓我心情愉快了兩天,連走路都像鞋子長了翅膀。

但到了第三天,我在等一個人咖啡店打工時,我再度傻眼。

澤於的對面又坐了個長發美女,一個臉蛋只有巴掌大的九頭身美女。

桌上擺了兩杯柳橙汁,兩本HERE美食雜志。真可悲。

“他就是澤於?”

阿拓坐在櫃台前面,喝著我請的薄荷拿鐵,手指偷偷指著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