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花開正好(第5/9頁)

他是警備性極高的人,發現是她,才收回了對她的鉗制,咖啡的香氣四溢,伴隨著路征的聲音:“你怎麽跑這兒來了?”瞥一眼她濕透的衣襟,當即一皺眉。

蔣薇隨著他的視線低頭看看自己,白襯衣濕成了半透明,好不尷尬:“我……”

話音未落二人耳邊就傳來敲門聲,門一直是虛掩著的,緊接著響起的,是秘書的聲音:“路總?”說著就要推門進來。

蔣薇慌忙指一指自己,她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麽見人?正當她要開口時,路征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同時對門外的秘書說:“我在這兒睡會兒,你別進來了。”

秘書已然離開,路征隨即也松開了捂在她嘴上的手,這個女人卻仍舊愣愣地看著他,目光明明滅滅的像是令人迷蒙的霓虹。

“蔣小姐?”

蔣薇被他喚醒了似的,目光忽地一顫,可就在路征以為她會像上次四目相對時那樣趕緊起身躲開時,她卻一擡下巴吻住了他。

如此猝不及防,路征的呼吸狠狠一滯。這是一個震撼至極卻也短促至極的吻,當路征反應過來時,這個女人已經飛也似的跑開,轉眼就無影無蹤,只留路征一人看著面前敞著的大門,不知是該皺眉頭,還是該回味那柔軟的觸感。

對於這個吻,雙方都很默契地只字不提。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她的實習期就快結束,招標案也已塵埃落定,明庭以絕對優勢勝出。這個大好消息將在不久後的周年酒會上正式對外宣布。

實習生們紛紛感嘆:“咱們這次實習真是趕上了好時候,有幸見證重點項目上馬,還有幸參加周年酒會。”

蔣薇卻是怎麽也開心不起來,畢竟周年酒會的臨近意味著她離開明庭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她對那個遙不可及的男人的那點壞心思,恐怕也要被扼殺在搖籃裏了。這多多少少會讓人沮喪。

“對了,蔣薇,你想好周年酒會上要穿什麽了嗎?”“沒。”她滿腦子都是對某個男人的那點貪欲,哪還有心思去想要穿些什麽。周年酒會安排在工作日晚上,蔣薇穿著上班時的職業套裝就去了,一到會場才發現所有人都是錦衣華服,同事們也都趁著下班回家換了身漂亮衣服來。

這倒也沒什麽,可是當他們的老總挽著一位嬌艷欲滴的美人現身會場時,蔣薇今晚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這身行頭有多暗淡無光。

“路總竟然帶了女伴來!”

“那女的是誰?”

“蔣薇,你認識那女的嗎?”

蔣薇儼然已經打算破罐子破摔,假裝沒聽見同事的提問,拿起盤子就躲到自助餐區。所有人都在忙著社交,只有她一個人真的把注意力投注在食物上,坐在最角落的桌上悶頭吃著,腦子裏卻亂糟糟的,最終只能搖搖頭,揮去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逼自己去認同這樣一個觀點:陷在單戀裏的人,都是這副患得患失的樣子,她不必為此感到羞恥。

余光瞥見服務生走近,她伸手就來:“請給我一杯水。”

服務生把水放在她手邊,她端起喝了一口,覺得有些不對勁,目光一斜便看清了是誰正站在她身側。哪裏是服務生?明明是她的老板。

蔣薇當下就被水嗆著了,放下杯子,一陣止不住的咳嗽。緩了緩之後“噌”地站了起來:“路總!”

路征掃一眼她的餐盤,眉梢眼角浸染了些許笑意:“你很餓嗎?”

蔣薇瞥一眼一盤狼藉,心虛地笑一笑。

見她手足無措地站著,路征只得示意性地拉過椅子:“和我說話沒必要這麽拘謹,坐。”

蔣薇只得挺直了腰坐下去。

聽他說:“你是不是請你父親出面幫明庭的忙?”

突然提到這件事,蔣薇不由得睜大了眼看他。他該不會要怪她擅做主張吧?畢竟是這麽一個天之驕子,或許根本不屑於她的幫助。這麽說來也對,不需要她父親插手,他也一定能拿下這個項目。

一時之間蔣薇想了特別多,擔憂地擡眸看他,他卻只是很客氣但也很疏離地微笑:“替我謝謝你父親。”

蔣薇在他的笑容之下恨不得狠拍自己那總是胡思亂想的腦門,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成熟的早已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的商人,哪會跟她一樣,有那麽多愣頭青似的傲骨?

話已送到,路征這就準備要走:“你慢慢吃,我還有事,就先過去了。”

說著,微微一頷首,就要調頭離開,蔣薇的神經一下子就被揪緊了,此時此刻,她仿佛徹底頓悟了表姐對她說過的那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