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花開正好(第4/9頁)

“什麽?”

或許這才是表姐對她如此擔憂的最重要原因:“他深愛過一個女人,現在他還愛不愛著,我不敢確定,可那個女人絕對是他心裏的一根刺。你要靠近他,起碼得先拔掉這根刺。”

蔣薇仔仔細細地觀察表姐:“我以為你會堅決反對呢,畢竟你和他……而我又是你妹妹……”

莊子楠這回倒是真的笑了:“其實我也很好奇,這麽優秀、這麽遙不可及的一個男人,最後到底會被什麽樣的女人拿下。薇薇,看你的了。”

看她的?

表姐注定要對她失望了。

她所知的所有追求人的伎倆全是從電影裏看來的,一點兒也不具備實際操作價值。總經辦直屬於路征,蔣薇幾乎每天都能和他碰面,可他大概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年輕實習生如今滿腦子都在想著該如何把他拐到手。

她這樣不務正業,終於在工作上出了差池,首席助理劈頭蓋臉的怒斥沖她而來:“你明明看見對頭公司的老總坐在路總的辦公室裏等路總,怎麽還敢把這麽重要的文件大咧咧地放在辦公桌上?現在完蛋啦,對頭公司看了我們的機密文件,我們還怎麽在投標案上贏他們?”蔣薇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

秘書趕緊朝首席助理使眼色,畢竟蔣薇的身份特殊,連董事長都親自交代了,要所有人好好關照她:“小蔣也不知道坐那兒的就是經茂的徐總啊,路總正往公司趕了,會想出解決方案的,小蔣你先下班吧,這事兒別往心裏去啊。”

正說到這裏,有人跑進辦公室:“路總回來了,讓我們通知相關部門,10分鐘後召開緊急會議,務必在三天之內重做標書。”

三天之內重做標書,意味著所有相關部門都要加班加點。

“小蔣你先回去吧,這兒沒你什麽事了。”秘書拍拍蔣薇的肩,蔣薇卻突然調頭就往外跑。

電梯遲遲不來,她索性爬樓梯直奔會議室,在會議室門外不遠處截住了匆匆趕來的路征一行人。

他朝她迎面走來。

蔣薇鼓足了勇氣,才在彼此錯身而過時對他說:“對不起。”

她無法分辨他是否短暫地停住了腳步,她甚至無法確定他有沒有聽見她的話,蔣薇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冷冷地撇下她離去,全然無視她這個人。

這難免讓人沮喪。

破天荒得來的假期喚不起她的半點笑容,蔣薇也不確定自己表現得有多沮喪,以至於家中的阿姨把她的情況匯報給了遠在國外開會的父親。父親打回來的越洋電話裏,語氣隱隱透著擔憂,蔣薇忍不住哭喪起臉:“爸,我捅了個大婁子。”

她把事件緣由和盤托出,蔣父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足有一分鐘,終於開口:“薇薇,這事兒你就別往心裏去了,爸一定把你欠的這份人情給還上。”

其實蔣薇根本就不確定父親到底能幫上什麽忙,在家待著,越待心裏越沒底,只好觍著臉打給路征的秘書:“我不想再休假了,婁子是我捅出來的,我能彌補上一點是一點。”

“這……我替你問問路總吧。”

或許她真的幫不上任何忙,但礙於她的身份,路征最終還是銷了她的假,讓她回總經辦。其他事情她插不上手,幫忙處理些雜事倒還是可以的。

同事們忙得昏天暗地,蔣薇也挺忙,忙著買咖啡。拎著兩大袋咖啡杯回到總經辦,迎接她的是個特大好消息:新的標書終於在截止日前趕了出來。同事們歡呼著接過蔣薇遞過去的咖啡:“終於可以回家睡個覺了。”見路征秘書也回到了總經辦,蔣薇不由踱過去:“路總呢?”“應該還在總裁室。”蔣薇沒怎麽猶豫就端著咖啡上樓,總裁室並沒有人,蔣薇想到另一種可能,果然,她推開休息室虛掩的門,就看見路征睡在那裏。

他是真的累了吧,即便睡著仍是滿臉倦意。蔣薇躡著腳步靠近。床頭櫃上放著瓶安眠藥和半杯水。這個男人的睡眠質量是有多差?累成這樣,還需要安眠藥才能入睡?這個念頭一瞬間就從蔣薇腦中劃過了,她現在只顧得上欣賞他的容顏。這個距離看他的眉眼,越發覺得俊朗,她蹲在床邊,忍不住碰了碰他的眉心。

然後是鼻梁、嘴唇……當她的手指移到他的下巴上時,男人的雙眼“霍”地睜開。不僅如此,他還捉住了她的手。

蔣薇驚叫一聲,條件反射地抽手,哪料到他力氣那麽大,她不僅沒抽回手,另一只手一揮,床頭櫃上那半杯水還灑了,當即濺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