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失策 西漢元帝皇後王政君(第3/6頁)

漢成帝鴻嘉三年,趙飛燕密告皇後許氏與其姐詛咒懷孕的王美人和大將軍王鳳,王政君親自過問,於是大獄興起,許氏家族被誅殺幹凈,為王氏家族的封侯拜將騰出位置。

趙飛燕繼位為皇後,其妹趙合德也被封為昭儀。

劉驁對趙合德萬分迷戀,無所不從,但是趙氏姐妹多年來雖然寵擅專房,卻一直無法生下皇子,怕後宮其他女人生下皇子,趙合德一邊要劉驁立誓專一,一邊將後宮凡有懷孕生子的妃嬪及其皇子一一殺死,一時間“生子者輒殺,墮胎者無數”。

當然,曾經是劉驁寵妃的班婕妤,也是趙氏姐妹的攻擊對象之一,可是班婕妤卻逃過了這場大難。班婕妤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皇宮裏哪有小白兔呢。她在趙飛燕入宮之前是最得寵的妃子,當時許後之子夭折,而班婕妤已經生下皇子,也是爭後位的熱門人選。當劉驁邀請班婕妤同乘一車時,她委婉地表示了不滿:“我只是一個妃子,怎麽可以跟天子同車呢?”意思說皇帝老兄,你忘記應該先封我為皇後啊!太後王政君對劉驁有影響力,於是班婕妤也把王政君哄得對她另眼相看,大贊她有德,“前有樊姬,今班婕妤”;趙飛燕剛入宮,她看到劉驁有移情別戀的傾向,就把自己的侍女李氏送給劉驁為婕妤而籠絡皇帝……

只不過含蓄自持的才女,競爭不過來自底層毫無底線的歌伎姐妹的聯手進攻。許後以巫蠱被廢,趙氏姐妹立刻將班婕妤也一網打盡,不料班婕妤辯才無敵:“若是詛咒有用,我早做了皇後;若是詛咒無用,我幹嗎要去詛咒?”弄得劉驁也無話可說。班婕妤見大勢已去,立刻做了明智的選擇,自請到長信宮去侍奉皇太後,退出這一戰場。托庇於王政君的保護之下,在後宮中人紛紛被趙氏姐妹殘害而死的時候,班婕妤卻仍可安然無恙。

後宮諸妃嬪皇子屢被趙氏姐妹所殘害,令得皇家絕嗣,這麽嚴重的情況,身為皇太後的王政君,卻對此不聞不問。

王政君的為人可以拿《紅樓夢》中的一個人物來比擬,便是邢夫人,王熙鳳說“邢夫人稟性愚弱,只知奉承賈赦以自保,次則婪取財貨為自得”,而這愚弱二字,也正適合用在王政君的身上。對於王政君來說,一則是奉承兒子胡作非為自保,二則是讓她的王家一門飛黃騰達為自得。

兩母子江山在手,一個縱容兒子沉迷酒色,一個放任母族外戚專權囂張,互為交換,大家各得其所,一起happy,倒也能做到母慈子孝,其樂融融。

當然,母子倆誰也不會知道,歡樂的日子,會結束得這麽快,這麽令人措手不及。

公元前7年,即漢成帝綏和二年,漢成帝因服用藥物過量,暴死於寵妃趙合德的床上。趙合德自知難逃一死,於是在被提審之前,自殺身亡。

而在此之前,劉驁因為一直無子,當時的候選人有弟弟中山王劉興和侄子定陶王劉欣,劉驁聽從趙飛燕姐妹的建議,冊立了侄子定陶王劉欣為太子。

這位劉欣,正是當年與王政君爭位的傅昭儀的孫子,也許王政君真是腦子進水了,把皇位送給情敵的孫子,把這位當年的勁敵重新請狼進門。不過中山王劉興,也是王政君的另一位情敵馮昭儀的兒子,也許王氏家族以為,兩害相權取其輕,隔了一輩也許更容易掌握吧。

然而,王政君錯了。

傅昭儀工於心計,更在馮昭儀之上,當年漢元帝劉奭喜歡音樂,她就讓自己的兒子劉康跟著學習音律以討劉奭歡心,劉奭晚年病重,只有傅昭儀和劉康在身邊侍奉,連王政君和太子劉驁也不能輕易見到皇帝。本來皇位離她母子只有一步之遙了,只可惜棋差一步,劉驁登基,她和兒子劉康就被大將軍王鳳逼著前去定陶就國,硬生生被放逐出京。

我不知道傅昭儀離開京城時,是否如麥克阿瑟般地回望京城發誓:“我離開了,但是我將回來。”但是她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在離開京城二十多年以後,她又回來了。

王政君唯我獨尊的太後生涯,要告一段落了。

這次回來的傅昭儀,是以定陶太後的身份回來的,作為照顧新皇帝的一個老祖母,傅太後大撒金錢,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王政君見到昔日高傲的情敵放低姿態,竭力奉迎自己,立刻感到自尊心無比的滿足,而答應讓她留下。

駱駝入帳篷的遊戲開始了,王政君那容易滿足的自尊心讓這只駱駝探入了一個頭進來。只有一個人對此表現出了高度警惕,那就是——當當當,我們的五好青年王莽同志上場了。

在王家一群囂張的蠢材中,王莽的確可以算是五好青年了,他有能力有心計有人緣有理想有手段,在第一輪與王家諸子的PK中脫穎而出,成為如今王家外戚的領頭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