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4頁)

委實過分!

未央手指握成粉粉的小拳頭,不住地捶打著軟軟的引枕,直將身下的引枕,當做是何晏在發泄。

木槿見此,不由得笑著問道:“姑娘究竟怎麽了?”

“從席上回來之後,便一直不大對勁。”

未央的聲音悶悶的,說道:“沒甚麽,就是心裏不痛快。”

豈止不痛快,現在的她,只想認真修習女紅,將何晏的嘴巴封上,讓他與旁的女人說不得話。

從夏從霜在院子裏忙活其他事,辛夷去打聽消息,此時尚未回來,屋裏只有木槿與未央兩人,木槿看著動作頗為孩子的未央,莞爾一笑,說道:“姑娘這是醋了。”

“甚麽醋了?”

未央動作微微一頓,將臉從柔軟引枕中稍稍擡起,兩只眼睛滿是迷茫之色,疑惑問道。

木槿坐在未央身旁,輕撫著未央因剛才動作而有些散亂的鬢發,溫聲說道:“姑娘喜歡了一個人,看到他與旁的女人說話,姑娘便忍不住發脾氣。”

“這便是醋了。”

“我沒有。”

未央想也不想便否定了木槿的話,又將臉深深埋在引枕裏。

上一世的她,愛顧明軒愛到死去活來,她喜歡過一個人,知道喜歡是甚麽滋味,現在的她,心中並沒有那種狂熱偏執的情緒。

她只是有一丟丟的不開心,不開心自己為了何晏百般謀劃,而何晏卻松懈下來,與貴女的丫鬟們說話。

這種感情類似於與旁人一同做生意,自己忙得腳不沾地,轉身一瞧,原本該與她一同努力的盟友,此刻卻在聽曲玩樂。

未央聲音低落:“旁人都抓到他的把柄了,他還這般逍遙,若再這樣下去,他如何能報仇雪恨,如何以天家子孫的身份立於陽光之下?”

“甚麽?”

未央的聲音太低,木槿沒有聽清,蹙眉問道。

“沒甚麽。”

未央從引枕上起身,正坐在軟塌上,按了按眉心,閉了閉眼,道:“你派人將何晏與舅舅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怕蕭飛白沉浸在賞菊宴的推杯換盞,又怕何晏與貴女相約了時間,未央又補上一句:“很重要的事情,要他們放下手頭上的事情,立刻前來。”

木槿應下,道:“我這便安排,姑娘且等著便是。”

她家姑娘面皮薄,不肯承認喜歡何世子,可心裏又實在氣何世子與旁的丫鬟說話,這才胡亂尋了個借口,讓何世子前來哄她。

又怕自己做得太明顯,讓何世子知曉了她的心思,便索性將蕭公子一同拉上。

木槿笑了笑。

女兒家的心思,委實百轉千回。

木槿走出房門,喚來一個嘴甜勤快的小內侍,讓他向何晏與蕭飛白傳話。

小內侍一口應下,跑得飛快。

不多會兒,何晏與醉醺醺的蕭飛白便被小內侍請來了。

蕭飛白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走路東搖西晃,引得他的侍從們小心翼翼守在他左右,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跌在地上,摔破了臉——在大夏,臉上有傷疤的男子是不能入朝為官的。

蕭飛白鳳目被酒意染得迷離,偏手裏還搖著描金折扇,仍以舊時的頻率搖晃著。

而他一旁的何晏,卻一點酒意也無,冷冽疏離,薄唇緊抿,望之讓人生畏。

木槿將兩人請進房間,又讓小內侍端來自己剛才煮好的醒酒湯——給未央熬得多,未央不曾喝完,此時正好熱一下,端來給蕭飛白。

蕭飛白將醒酒湯一飲而盡,隨手用錦帕擦了下唇角,鳳目挑了挑,聲音也是帶著三分酒意的,問未央道:“未未找舅舅來所為何事?”

他本就喜歡將未未二字喚得黏黏糊糊,此時醉了酒,稱呼更為繾綣溫柔,似極了相戀多年的戀人在呼喚著心愛的情人。

何晏眉峰微微壓下,眸中閃過一絲不耐,不動聲色打量著未央。

未央秀眉微蹙,想說些甚麽,又覺得與一個醉酒的人較真委實沒甚麽意思,便只當沒有聽到蕭飛白的話,只是將嚴夢雅故意尋她麻煩的事情娓娓道來。

末了,又補上一句,道:“嚴夢雅是與林家女一同過來的。”

未央雖仍在為何晏與丫鬟說話的事情生氣,可現在並不是發小脾氣的時候,待她捋清林家的目的之後,再與何晏細細算賬不遲。

未央的話信息量很大,然何晏的關注點卻在未央默認了蕭飛白對她的黏黏糊糊的稱呼的事情上,手指微緊,眸光沉了沉。

“林家女?”

蕭飛白聲音懶懶的,想了想,說道:“林靜姝?”

“這人的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未央微挑眉,提醒道:“舅舅當真是貴人多忘事,縣主曾邀林姑娘來府上賞花……”

“咱們府上有甚好花?邀她來府上看馬學騎射還差不多。”

蕭飛白嗤笑道。

未央眸光輕轉,分外佩服蕭飛白的記憶力,揶揄道:“林姑娘誇府上的花兒甚好,還向舅舅請教了簫。林姑娘出身姑蘇林家,乃掌天下財政的大司農的嫡幼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氣質高雅,品位超脫,與舅舅聊得甚是投機,甚至還與舅舅約定,下次帶琴前來,與舅舅的簫聲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