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民國之寫文(51)

周德璋剛吃完早飯,準備去學校上班,就聽下人稟告說鄭宜梁來訪。

很快鄭宜梁就氣勢洶洶的來了,大老遠地就開始嚷嚷道:“君玉!難不成我們就這樣什麽都不做嗎?”

周德璋嘆了口氣,心想他這個小友就是沉不住氣。他引他進去坐下,溫聲問:“吃了嗎?要不要再吃點兒?”

鄭宜梁沒好氣地擺了擺手,“不吃,氣都氣飽了!”

周德璋用手點了點他:“你啊,就是這個急脾氣。”

鄭宜梁瞪了過去:“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這麽淡定!”他氣呼呼地問道:“你知道報紙上現在是怎麽說李景然的嗎?前天報紙上說他六親不認兩面三刀,是個有奶便是娘的小人,昨天報紙上說他好色風流,威逼良家女子,是奉天有名的地痞無賴,那都說的是有鼻子有眼,再這樣讓那些無良小報編排下去,李景然的名聲就真的臭不可聞了!”

周德璋也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但是他還是說道:“我給李景然拍去了電報,他說他自己會解決的,讓我們不用擔心。”

鄭宜梁急了:“他說自己解決,這都三四天了,報紙上那些惡心話還在繼續,他就連澄清的文章都沒發出,怎麽能讓人不著急!”

“時候久了,他就算澄清也沒有人信了!”

周德璋如何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是——“我相信李景然心中有數。”

鄭宜梁目光微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看向他的目光頗為怪異:“你該不會真的相信報紙上寫的那些了吧?”

周德璋哭笑不得,“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李景然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

他好歹也活了四十幾歲,如果連個十幾歲的少年人都看不穿,那他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

周德璋想起往日和少年的相處,不由感慨出聲:“不論李景然有怎麽樣的過去,我們認識的那個李景然是個驚才絕艷胸懷乾坤的少年天才,與我們相交的也是這樣的李景然。至於他的過去如何,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

鄭宜梁默默點了點頭,咬了咬腮幫子:“明天……如果明天李景然再不行動的話,我就自己行動了!我的脾氣還沒有好到坐視朋友被潑汙水而無動於衷!”

……

……

李廷方沉默坐在主位上,下首處坐了兩排,都是李家的族老們。

小廝進來時,就見老爺臉陰得都能滴出水來,明顯正在強壓著怒火。族老們也是面色不善,眼神直冒兇光。

小廝抖了一下,低下頭不敢再看,聲音細如蚊蠅:“老爺,人來了。”

李廷方冷哼了一聲,“讓他給我滾進來!”

幾息後,一個微胖的中年人走了起來,他大概三四十歲,利目薄唇,鷹鉤鼻,看起來就一副刻薄寡恩相。

他面不改色對上左右兩排族老們的陰沉目光,沖位於上首的李廷方拱了拱手,沉聲問道:“不知族長喊我過來是為何事?”

李廷方冷笑出聲:“李廷業,事到如今你就別裝了!我為何叫你,你心裏清楚!”

李廷業心下一慌,面上卻露出一個驚異的表情,“族長這話是從何說起?”

李廷方懶得跟他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我不管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你立刻登報,以景然父親的名義澄清報紙上對景然的攻訌,恢復他的名譽。”

李廷業臉色也沉了下去:“難不成報紙上說錯了嗎?且不說他之前究竟做了多少荒唐事,就說他頂撞汙蔑嫡母,又拐跑有婚約的親妹,陷我李家於不義之地是有目共睹的。我即便是他的父親,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這件事不存在。報紙上有正義之士看不過眼發聲討伐也是正常。”

雖然二兒子突然在報紙上發聲打亂了他的全部規劃,但是卻也給他徹底掌控長子創造了一個很好的機會。那個畜生若想解決這件事,就必須給他好好道歉,他才能大發慈悲放他一馬。

“糊塗啊!”這次發聲的不是坐在首座的李廷方,而是位於他左邊下首第一位的族老。他站了起來,用力點了點李廷業,氣的胡子都開始抖了:“你以為李景然名聲差了,你這個做父親的名聲就好聽了?!”

李廷業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子不教父之過,那孩子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我也有責任。之後我會把他喊回家,好好管教的。”那個小兔崽子仗著有李廷方這頭老雜毛撐腰,翅膀硬了,竟敢不把他放進眼裏!他這下就要讓他嘗嘗忤逆長輩的後果!

又一族老站了起來怒斥道:“管教,到那時候他的名聲就毀了!我們李家這一代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才子,難不成就要因為你的不作為而毀了嗎?!”

李廷業強辯道:“這件事是他做錯了,既然做錯了就要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