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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衣兩條吊帶,有一段纏在他的手上,因此沒有第一時間松掉。

他耐著性子解開後,重新置於她掌心,整個過程如同老司機上高速,面不改色,心跳平穩。

倒是許意,腦子裏不由得想到這個男人很久以前猴急的時候,一開始床事不熟練,幫她解了好久的扣子也沒解開,還是她自己主動坐起來,把扣子解開後,遲疑又羞澀地主動抱住他貼上去。

現在想來,主動的事情不論感情還是這方面,都廉價得讓男人不屑一顧。

看出許意面色的異樣,顧深遠問:“是不是生氣了?”

他問她的語氣不僅小心,每個字都隱藏著百依百順和溫柔呵護。

許意說:“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

“抱歉,是我聽錯了。”

“那你也不該……幫我烘衣服吧。”

換下來的整套衣服除了裙子還有隱私的內-衣褲,未經允許幫她烘幹說到底還是有些觸碰隱私了。

顧深遠認錯認得果斷,“下次不會了。”

她和陳庭川分手了,這就導致顧深遠產生一種若有若無的潛意識,好像他們關系恢復如初。

而他現在所做的,是彌補之前所欠缺的關心。

他以前什麽事都沒為她做過,家裏大大小小都是她負責,甚至顧宅那邊也由許意操心。

現在突然冒出來的關心,許意並不會被他所感動,捏了捏半幹的衣服,自己去陽台上晾起,回來後經過他身邊,突然被男人拉住手腕。

許意擡眸,略顯疑惑:“幹嘛?“

“給我個機會,可以嗎?”

“什麽機會。”

“不要故意躲著我就好。”

“躲不躲都一樣。”許意聳肩,“難不成你指望我現在憑著全新的記憶再去喜歡你一次嗎?”

憑什麽?喜歡還是激情?

他又不是人民幣,怎麽可能輕易讓她喜歡。

“沒事,給個機會就好。”顧深遠唇際勾起淺笑,“我們既然之前相愛過,重歸於好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剛才照鏡子的時候沒覺得害怕嗎?”

“為什麽害怕。”

“臉沒了。”

“……”

許意不知道這人怎麽有臉說之前相愛這種話,他是和許映畫一樣仗著她不記得所以各種胡編亂造嗎。

她更不相信在她離開過後顧深遠發現自己喜歡她了,直男慢半拍或者失去才懂得珍惜之類的解釋在她這裏索然無味又無趣,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他現在纏著她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許意揉了揉眉心,懶洋洋道:“我沒時間聽你東拉西扯的,吹牛不打草稿,我去睡覺了,別煩我。”

“晚安。”

回給顧深遠的是無情的關門聲。

她和寶寶睡一個房間。

而他今天晚上注定獨守空房。

不過,她剛才說她要去睡覺,貌似沒標明房間禁止他進去。

顧深遠沒回房間,而是在母子兩房間外的沙發上,度過一個沒有香煙沒有女人沒有小孩陪伴的夜晚。

直到淩晨,他卷起枕頭,不動聲色擰開房門。

早上七點,許意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腰上有些沉重。

以為是南寶抱著她,所以沒敢翻身,轉念一想,小孩子的手沒這麽長,她下意識摸了下,觸碰到男人溫熱的手背後,整個人懵了。

顧、深、遠。

三個名字被她咬牙切齒地默念一遍後,她忍無可忍,直接起身。

顧深遠似乎沒有睡著,她起身後,他很快注意到,準備開口解釋,許意的腳已經直挺挺地往他胸口上踹去。

——好一個無影腳。

他沒給面子,在腳印在胸口之前,擡手拿捏住許意的腳腕。

可能大腦輕微一熱,他捏腳腕就捏腳腕了,突然鬼使神差地往後一提——這就導致許意重心不穩,直直地往後仰去。

“抱歉……”顧深遠低聲道一句歉,俯下了身,靜靜地端詳她一會,“你這次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許意氣結。

她頭一次見到知道她生氣還繼續攥著她腳腕沒松開的男人。

半分鐘後,顧深遠被攆出至門口。

看了眼手腕上被抓出的幾道紅印子可以判定,許意這次氣得不輕。

氣他無緣無故來她房間打擾。

他在房間裏呆了沒多久,一個多小時,僅僅是聽著女人和小孩安穩均勻的呼吸,心情被一種奇妙的感覺環繞,逐漸平靜下來。

這次被攆沒關系,只要她不那麽排斥他,以後還會有機會。

他只能一步一步地來,不能急功近利,甚至長時間地去她眼前刷存在感,卑微是必然的,誰讓她現在不記得不愛他了。

房門再次開了。

許意出來後,壓根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去主衛。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顧深遠跟在她後面,“我不知道你在房間裏,我只是去看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