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門要畫(第4/5頁)

一來是叫人不能再小瞧了她孫女,二來便是要多在太上皇這位親哥哥,和兩宮太後面前走動,聯絡感情。

需知這世上最厲害的就是枕頭風。

貴妃到底得寵,以後少不得在皇上跟前說些不好聽的。萬一皇上哪次聽了進去,真要為難自家,有太上皇和商太後在上面壓著勸著,也就無事了。

而此時恰逢商鐸惹了太上皇不喜歡,大長公主想著若是自己替商鐸說了好話抹過此事,在商太後和皇上面前也就多了些情分。

再加上,商鐸此舉倒是正對了平寧大長公主的性子,於是她笑勸道:“皇兄這話,我倒不知是在罵保寧侯還是在罵我了。”

太上皇一怔,忽然想起親妹擡著搖錢樹去懟貴妃之事,同理心一起,火氣就小了些:“罷了,我竟忘了這裏還坐了個女中豪傑呢。”

大長公主莞爾:“我知道皇兄是想說這裏坐了個女匪呢!”

然後看著太上皇的臉色又勸道:“其實細想想也罷了。保寧侯中年得女,又是唯一一個女兒,自然是疼愛的不得了。就跟我瞧著杉兒這孫女一般,總不能叫人委屈她一點。”

“再者這事兒若真是傳言這般,王家也算自食其果了,到底是王大人親妹妹做出來的事兒呢,又怪得了哪個?”

要說這人心都是偏的。

在皇上心裏自然保寧侯重於王子騰一百倍。

或者說王子騰根本是負分,皇上這樣不算寬大的心胸,早想著將他這位太上皇心腹一腳踢出京城。所以聽說商鐸上門打王子騰的臉,皇上就笑了。

但在太上皇心裏,王子騰卻是比商鐸要重,所以才一聽就火了。

只是商鐸畢竟也是當年太上皇本人欽點的狀元,淑妃又是陪伴他多年的貼心人,她的弟弟太上皇總要另眼相看些。

雖不如王子騰那般看重,但也算是個得用之人,商鐸前十來年的仕途,在這位太上皇手下,也稱得上順當。可見太上皇對商鐸也是頗為喜愛的。

此時叫親妹妹溫言勸了幾句,又想著確實是王家的錯,便將火慢慢消了。

只口中仍道:“這小子多少年了還是這樣的性情不改!”

“你難道忘了,十多年前他還是世子呢,就敢堵到人家昌平伯門前去要東西,聽說不過是一套壁瓶!”

就因為壁瓶這東西太小,商鐸還這樣不依不饒,才給京城中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樣著緊用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官印給昌平伯府拿走了呢!

太上皇想起這件舊事更道:“如今朕瞧他做了侯爺,倒是越發沒人管得住他了!朕也不能就這麽縱了他,否則下回他豈不是要堵皇宮的大門了。”

大長公主聽皇上這話是準備高高擡起,輕輕放下了,就笑道:“保寧侯與當今年歲差不了多少,也是皇兄打小看起來的孩子,有什麽不知道的嗎。倒是皇兄,這十多年的事兒還記得清清楚楚,這會子要一並與人算總賬,難道就是個天子肚量了?”

太上皇叫妹妹這打趣的話一說,忍不住笑了。更勾起了往日看商鐸在眼前跟皇上讀書時的舊情來,那怒火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了。

於是第二日商鐸在接到太上皇罰他抄十遍四書的旨意時,頗為詫異。

對皇上道:“我以為老聖人至少得叫我去跪上幾個時辰呢,說不得還要我在家閉門思過些日子,居然就這樣輕輕放過了我?”

言下之意:是我地位高了,還是他王子騰失寵了?

皇上笑著解釋道:“大長公主為舅舅說話來著。”

商鐸記下這份情,繼續與皇上笑道:“陛下瞧見方才王子騰的臉色了嗎?簡直是白裏透著青,青裏透著綠。肯定是一晚上沒睡著。等陛下再暗中叫人加加溫,保管他在京裏如坐針氈。”

今日下了朝後,皇上故作不知,將商鐸王子騰林如海,並其余幾位尚書重臣都宣了進禦書房,詢問昨日之事。

商鐸背靠皇上這株大樹,越發振振有詞,直將王氏兄妹說成了欺負親戚家姑娘、貪圖霸占旁人財產的窮兇極惡之人。

聽起來倒比林如海這個親爹還要憤慨。

王子騰臉色青了紅,紅了紫,紫了白,頂著一眾同僚的異樣眼神恨不得當場鉆進地底下。

皇上又不輕不重地說了王子騰兩句,更是叫人賞給林如海兩幅字畫,偏向如何,簡直是明月昭昭。

王子騰更覺得丟人了。

好容易盼著皇上說了散字,他這才忍耐了走出去,不與旁人說話,徑直回了府裏。

而此時商鐸還在皇上跟前說這事。

一開始從太後那裏知道了此事,他打的主意就是務必鬧大,鬧得王子騰丟盡臉面,至於一樣丟臉的榮國府只是捎帶著的一網打盡。

王子騰身上可還有九省統制的官位,到時候皇上便可以此為借口,只說讓他出去避流言風頭,再給他升個九省都檢點讓太上皇滿意,然後就把王子騰踢出京城,讓他在外面晃去吧。皇帝自家心腹就可慢慢接手京營的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