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門要畫(第3/5頁)

商鐸也不急,負手而立聽他說完一篇套話。

這才笑道:“原本我也該跟王大人寒暄一番。但我既然來者不善,那就有話直說了。”

王子騰第一次聽人用來者不善形容自己,心中就是一驚。

這是他不了解商鐸的為人,這位商侯爺可是在禦前都大言不慚,用“雛鳳清於老鳳聲”來誇贊自家兒子的,他什麽形容詞不敢用呢。

此時商鐸見王子騰發蒙,就給了他進一步解釋:“我是來要債的。”

王子騰蹙眉:“還請侯爺明示。”

商鐸這下也不背著手了,一手握拳在另一只手心一敲,笑道:“王大人在這兒跟我裝起不明白來了?本侯倒還不明白要請教王大人呢。聽說貴府可是有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的名聲啊,那何必要伸手拿旁人的東西呢。”

王子騰眉心一跳,聲音沉下來:“侯爺所說,我當真不明白,還請您有話請直說吧。”

商鐸也收了笑,不再賣關子,只道:“年節下我女兒送了戶部尚書林大人家的千金一副壽萱軸圖。這幅圖現在就在貴府,還請王大人拿了來還給我。”

王子騰一怔,隨後才憑借絕佳的記憶力想起來,好像前些日子,王夫人確實送來過一幅畫……

而且是派的周瑞前來,還求了自己一件事。

可周瑞帶的話明明說那是賈母賞給王夫人的體己之物啊。

倒是趙氏見了還說了一句,這畫清雅,與王氏喜好素來不同。大約是不合王夫人的眼才送了來做人情。

他也明白,夫人不喜歡王氏這位妹妹。橫豎是一幅畫,他就隨意叫人收了起來。

王家也不缺這一幅畫。

但這畫怎麽會是保寧侯府送給林氏女的呢?難道是王氏動了人家林姑娘之物?!要真是如此,那自家可真是飛來橫禍!王子騰只覺得自己血壓都要上去了。

商鐸可不管王子騰無不無辜,見他還在沉思,就繼續冷笑道:“你家嫡親妹妹私自拿了人家林府姑娘的愛物,給你送了人情。若我是王大人你,肯定會推說對此事全不知情,自己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受害者。”

王子騰:……想說的話就這樣被堵在了喉嚨裏。

商鐸繼續道:“罷了,我也不管你們兄妹之間的事,橫豎我知道,這畫就在王大人手裏。你只要給我拿來,我這人的大度明理整個京城都是知道的。東西到手,我轉身就走,絕無二話。”

王子騰險些叫他氣的吐血:你還大度明理?大度的人為了一幅小女孩之間贈送的畫踩著我家大門,堵在這裏打我王家的臉?!

況且商鐸現在轉身就走有什麽用!多少人知道他來了王家,明兒這件事就會傳的全京城都知道,他王子騰就得滿大街去撿自己的臉了!

他叫商鐸氣怔了,一時竟無話可說。

商鐸見他不動,更道:“怎麽,我看王大人竟是想吞下不還了?還是想直接不認這件事?“

“那也罷了,我是個斯文人,一貫不會與人口舌紛爭的。橫豎這是天子腳下,王法最大,咱們這就入宮去請陛下做主斷個公道如何!”

王子騰現已心知肚明,今兒商鐸就是沖著打他王家的臉來的,自己再猶豫,他真能拖著自己去面聖。

到了皇上跟前,陛下是偏心這位親舅舅還是偏心他這個太上皇的心腹,還用說嗎?

何況此事要真是王氏幹的,都不用陛下偏心,他王子騰就是沒道理的那個!

因此王子騰只能暫且打落牙齒和血吞,將畫取了出來——再不叫人拿出來,商鐸就要給他添上私侵財產的罪名了!

等商鐸取了壽萱軸圖,王子騰還不及再解釋兩句,只見商鐸轉身就走,直接留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後腦勺。

王子騰當真是萬般冤屈無處可訴,只覺得自己比六月飄雪還要冤一些。

等保寧侯府一行人再浩浩蕩蕩回府後,整個西邊都已經將此事傳了個□□不離十,並且當晚就傳進了宮裏。

保寧侯堵門要債,王統制大失顏面。

皇上聽了這個消息,只略一想就明白了這位舅舅的用意,不由笑了一笑。

而太上皇那裏正在用宵夜,一聽這消息,筷子一擲,直接將面前一道胭脂鵝脯打翻了,慌得宮人們連忙上來收拾。

只見太上皇怒聲道:“多少年了!商鐸這渾小子還是這個性情不改!明明是個文舉狀元,倒越發出產的跟個土匪似的了!”

“便是王子騰那邊理虧,同是在朝為官,他就不會私下裏好生說說,非要明火執仗堵到人家門口去,鬧得滿城風雨,叫人看笑話!”

大約是商鐸此人頗有幾分運道,此時正好是平寧大長公主在太上皇跟前。

自打大長公主奮勇出手,直接把貴妃臉都打光之後,她進宮的頻率明顯就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