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琪瑪和信(第3/5頁)

程遙遙的:“是我自己做的,沒處買去。”

陳勇和妻子對視一眼,有些詫異地看著程遙遙。畢竟程遙遙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居然能做出這麽好吃的楊梅幹?

不過這不是陳勇關心的點,他對程遙遙道:“那你家裏還有楊梅幹嗎?我跟你換。”

這年頭不能說買,得說換。

程遙遙挑了挑眉,眼底下一點淚痣明晃晃,不感興趣地道:“我這楊梅幹可是用上好的東魁楊梅做的糖,放的也是上好的黃砂糖,還加了米湯呢,做起來費力又繁瑣,也才做了幾斤而已,寄了一瓶給我爸爸,剩下的我得留著自己吃。”

陳勇十分上道:“同志,我愛人從懷孕以來就沒有胃口,身子受不了的,你就當做做好事,要是還有楊梅幹,多少錢都沒問題。”

程遙遙想了想,試探地比了個5。

,陳勇一口答應:“沒問題!”

看他的臉色,程遙遙就知道自己出價便宜了,立刻接道:“還得搭上票。”

陳勇忙問:“什麽票?”

程遙遙道:“我跟你愛人說。”

劉曉麗拿出自己的票據本,抿嘴笑道:“我知道你要什麽。”

劉曉麗的票據本厚厚一疊,程遙遙選了幾張,收了她2塊5,把一小瓶楊梅幹遞給劉曉麗。

她昨天做的楊梅幹不多,自己嘴饞吃了不少,只剩一瓶大的一瓶小的。這小半瓶有六兩左右,程遙遙只算了半斤的價格。

劉曉麗千叮嚀萬囑咐,讓程遙遙下星期多做些楊梅幹送來。她懷孕才兩個月呢,孕吐反應就十分嚴重,這小半瓶楊梅幹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程遙遙記下劉曉麗的工作單位,轉身走了。

劉勇高興地幫老婆揣好楊梅幹,一邊問:“那位女同志跟你換了什麽票啊?”

劉曉麗擰了他一把:“少管!”

等程遙遙回到供銷社,韓茵和張曉楓已經買到了點心。她們倆一人購買了一斤江米條,,合著買了一斤雞蛋糕,一人分半斤。還幫程遙遙買了一斤沙琪瑪。她們自己卻沒舍得買沙琪瑪——沙琪瑪一斤比雞蛋高出五毛錢呢。

程遙遙搖頭,不識貨。沙琪瑪用油炸的,加的糖也更多,還撒了芝麻,價格只比普通點心貴五毛錢,性價比相當高了。不過韓茵她們覺得沙琪瑪不頂飽,還是買雞蛋糕和江米條劃算,一個頂餓,一個耐放。

韓茵不好意思地問程遙遙:“你把點心票都分給了我們,自己不需要留兩張嗎?”

程遙遙笑笑:“沒事兒,我現在呀,對糧票更感興趣。”

韓茵和張曉楓沒白拿她的點心票,一張點心票跟她換了20斤粗糧票,比黑市價優惠點,不過程遙遙並不在乎這點錢。

原主的箱子裏還有些點心和餅幹呢,程遙遙嘗了嘗。這年頭的點心味道敦厚,講究的是一個真材實料,對程遙遙來說卻是粗糙得難以下咽了。

等搬出宿舍以後,程遙遙要親手做些點心吃,先攢點糧票再說。

最想要的點心買到手,程遙遙幾人開始向其他櫃台進發。

程遙遙掏出剛換來的月經帶票,買了幾個月經帶。

說來尷尬,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這年頭進口衛生巾是高價產品,只在上海北京的大商場才有的賣,大部分還是樣品。

月經帶的選擇性也不多,大多是紅綠藍三種顏色,程遙遙選了最貴的那一種粉色白點的,把一小疊月經帶票都用完了——劉曉麗在孕期起碼有大半年時間再也用不上月經帶了,十分痛快地把所有存貨都給了程遙遙。

營業員收了票和錢,用一張牛皮紙把月經帶包的嚴嚴實實遞給程遙遙,程遙遙藏進包裏。

韓茵在一旁嘖舌:“你說你買點心和糧食都大手大腳也就算了,怎麽買這玩意兒也是一買一大捆?”

張曉楓小聲道:“你害不害臊啊?大庭廣眾的談這個。”

程遙遙沒什麽好害臊的,大方道:“這是消耗品,當然得多買一些備用了。”每次進城都要在供銷社遮遮掩掩地買這個也是很煩人的事。

可惜買不到一次性消耗的衛生巾,程父可能買得到,又不可能讓他給自己寄。

韓茵和張曉楓卻理解為另外一種意思,臉都紅了。在這個年頭,女人們用的都是月經帶,一個女人至少會同時擁有67條以上的月經帶。

一來月經帶是消耗品,二來……月經帶用完要洗曬,常常會弄丟。女人們心知肚明,總歸是一些猥瑣男人和二流子偷拿走了,除了咬牙切齒罵上幾句也無可奈何,只好多買幾條備著。

這就是住在鄉下的無奈。

黃砂糖自然也要補充的。黃砂糖一斤一塊,白砂糖一斤0.78元,水果糖一塊一斤,奶糖一塊六一斤。

程遙遙財大氣粗,一口氣買了五包黃砂糖,五包白砂糖,一斤水果糖和一斤大白兔奶糖,花了十一塊五毛錢和十二斤糖票,程父寄來的糖票一口氣花光了。韓茵和張曉楓也各買了兩斤黃砂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