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4頁)

若幼帝再大些,他也可進言,讓幼帝勸一下長公主,可幼帝還是個少年,同他說這些,到底不好。他也不能去稟告太後,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同太後講長公主的心思,知不知羞?他還想要點老臉,索性搖著頭回家了。

他並不知,幼帝在崔時橋過來授課時,已同崔時橋要過本子看了一遍,特意召了長公主回來,“皇姐,收了你的心思吧,中午你也看見了,柳蘊眼裏沒你。”

將下次要做的戲一說,長公主咬著唇角,露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只是做戲,本公主也不是那般的人。”她這麽說,就是不肯放棄了。

幼帝最後道:“不只是做戲的事情,做戲歸做戲,如今朝中有些你的流言,朕可以禁止,但若你還不罷手,那就禁不住了。”

流言是什麽,長公主自然想得到,她害怕又羞憤,“可本公主明面上是說和柳冬葵做朋友去的,怎麽傳成這樣了?”淚珠一落。

幼帝轉過身去,“朕可以為你辟謠,說是你聽聞柳冬葵病了,想陪陪她。”

長公主止不住點頭。

幼帝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沒有放棄柳蘊的想法,失望地讓她離開了,殿裏只剩他一個人時,他嘀咕一聲,“朕試過了,這個皇姐不配當朕的家人。”

舊巷子裏。

冬葵將多日繡成的繡品拿出來,輕輕撫了撫,“夫君,我明日打算拿了它們換點銀錢。”

實則現在他們已不算窮了,柳蘊中了舉人,縣裏會有補貼,柳蘊還教著書,但冬葵喜歡自己賺了銀錢存起來的感覺,柳蘊便也不阻止她,附和一聲,“賣了銀錢要做什麽?”

“不做什麽,存起來!”

其實當年冬葵拿著賣的銀錢,又從存錢匣子裏取了一些,給柳蘊做了一身體面的衣服,用她的話說,“夫君如今是舉人老爺了,穿著要講究。”

柳蘊俯身,屈起手指點了點她額頭,“你也是舉人夫人了,怎麽不給自己做一身?”

冬葵一笑,“我要等著夫君給我買!”

思及至此,柳蘊昂頭,用掌心捂住腦袋,半響才問冬葵,“柳冬葵,你可想要新衣服?”

冬葵搖頭。

柳蘊攥她入懷,她驚了一下,到底沒反抗,從他懷裏擡起頭,踮起腳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夫君要做什麽?”

柳蘊低眸,下巴蹭著她的臉頰,“睡覺!”

將冬葵哄入睡了,柳蘊起身,跨馬揚鞭,迎著淒冷秋風進了府邸,府邸仆人驚了半響,大人許久未歸,今日怎回來了?等想起過去伺候時,才發現柳蘊進了冬葵的衣物房。

房裏華服美裳金玉首飾皆換了一批,柳蘊走至墻前,一手撫過那流光的彩裳,這是府裏才添的,冬葵還未穿過,若是她瞧見了,定是十分開心。

夜還很長,柳蘊翻過冬葵的首飾匣子,細細摩挲過那些琳瑯華貴的首飾,冬葵戴首飾挑得很,不貴不戴,不美不戴,最好既貴且美還能稱她的膚色。

柳蘊不由笑了笑,在衣物房裏待至半夜,騎馬而歸,他恐冬葵半夜醒來見不到他,帶著寒風進屋,果見冬葵披著被子茫然地坐著,“夫君去哪兒了?”

“在。”脫衣抱冬葵入被,冬葵鉆進他懷裏又擡起頭,偷偷朝他下巴上啄了一口,“夫君刻苦。”

柳蘊攥緊她,“你很希望我考狀元?”

“當然。”

“為何?”

冬葵睡意湧來,迷迷糊糊地答,“我覺著夫君不是一般人,這裏不是夫君該待的地方……”咕噥一大堆,沉沉睡去。

柳蘊慢慢闔上了眼。

第二日,宋平水等人已準備好了,從臣子家中請來的女眷興致勃勃地聚在破宅子等著,她們本就互相認識,關系好的素日宴會小聚,你誇我,我誇你,別提多開心了。

今日,亦是如此。

宋平水的夫人看著另一位夫人的粗衣嘴角含笑,“這件衣服特別稱姐姐的膚色,姐姐穿上它年輕許多!”

那夫人眉眼一彎,“是吧,我可是從後廚幾個洗菜婆婆挑出來的,穿上很適合的。”言罷眼前一亮,“妹妹這個鐲子真特殊,稱得妹妹沉穩許多。”

“姐姐有眼光,這是我從洗衣婆的手腕上借的,純木頭磨的,光滑細膩不傷人。”

“對的。”

聽得宋平水幾個男人有多遠躲多遠,顧頤吐掉嘴裏叼著的長草,手指一動編成一枚戒指套在宋平水手上,學著幾位夫人的腔調,“這枚戒指素雅耐看,與哥哥這手是極為相稱的……”

崔時橋渾身一抖。

宋平水猛地收回手,罵:“滾!”

幾人玩笑間,將近中午,柳蘊在宋家還有一會兒就授課結束了,冬葵出了家門,步子輕快地去往宋府,宋平水等人悄悄跟上,杜三娘站在門口等消息。

當年,冬葵到了宋府,宋謠見她來了,邀請她進去喝杯茶,冬葵耐不住她的熱情,又想著柳蘊還要一會兒才出來,就一時應了,卻被宋謠帶進了她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