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顆鉆石(第2/3頁)

鐘深嘆氣,摘下眼鏡慢慢擦拭:“梁小姐,你這樣坦誠,讓我都不好意思說謊了。”

梁雪然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出於契約精神和職業道德,”鐘深說,“有些事情暫時不能透漏給你,但你只需要相信一點,我和梁老先生始終站在同一邊,對你並無惡意。”

梁雪然相信他們沒有惡意,不然幹嘛費盡心思留這麽多錢給她?

想讓她因為錢太多而爽、死嗎?

元旦將近,服設專業由院文藝部主導,在金主爸爸的資助之下,弄了個服裝展示,展示近一年來專業同學的各種優秀作品。

模特也是自願報名挑選的,最後差了幾位,沒人肯報,直接抽簽選。

很不幸,宿舍中的顧秋白抽中了簽,天天排練到很晚,青著眼窩回來;一天晚上回來時沒看路,一腳踏空台階崴住腳,疼到鋼鐵落淚,看傷勢,很難再參加走秀。

梁雪然就這麽被老師直接挑了出來,要求她臨危受命。

得知消息後的她連連推辭:“老師,我膽子小不敢上台還有點人群恐懼症沒受過訓練姿態也不夠好……”

主要負責老師姓唐,扶扶眼鏡,笑的如春風般和煦:“給你加拓展學分,四分。”

梁雪然斬釘截鐵:“我去。”

四分啊,上次她參加運動會長跑三千米才得了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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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宜年的婚禮安排在平安夜這天。

年菁擔心月份再大之後,肚子會遮不住,要求提前辦婚禮;對淩家人而言,這算不上什麽大事,反正淩宜年如今立了業,也該是成家的時候。

至於淩宜年,他在年菁面前賭咒發誓要收心,早一天亦或者晚一天結婚並無什麽區別。

魏鶴遠參加了淩宜年的婚禮,這場婚禮在一座熱帶的小海島上舉行,請來各色名流,辦的隆重而浪漫。

向來性子潑辣的年菁,在接受淩宜年親吻時紅透了半邊臉,那一眼嬌嗔似曾相識。

賓客的歡笑聲中,唯獨魏鶴遠微微失神。

簽完協議之後,雪然剛剛搬到公館的那幾天,十分拘謹。

雖說在此之前,兩人已經有過一次荒唐,但她很不安,似乎也有些畏懼男人的觸碰;魏鶴遠亦不曾嚇過她,一點暗示也沒有。

畢竟那時候的梁雪然剛剛遭受驚嚇,如驚弓之鳥惴惴不安,夜中也時常驚醒。

直到一周之後,魏鶴遠出差回來,梁雪然留在公館。

他本來沒想做什麽,但在回到臥室之後,梁雪然主動地自背後、怯生生、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纖細白凈的胳膊柔韌脆弱,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斷。

魏鶴遠轉身,輕而易舉地把她抱起來,親她的臉頰。

那一瞬間,梁雪然臉上的表情,同現在的年菁,一模一樣。

一個小花童冒冒失失跑過來,不小心撞到魏鶴遠身上,打斷他的思緒。

魏鶴遠扶這個胖乎乎的小子起來。

他恍然間想起,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

晚宴上,魏鶴遠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淩宜年實在看不過眼,傾身過來,想要自他手中奪走酒杯:“少喝點。”

魏鶴遠微醺,眼尾發紅,哪裏還有平時清冷自持的模樣,只是那樣斜瞧著他。

淩宜年只覺著此時魏鶴遠的目光嚇人,硬著頭皮,連極少出口的稱呼都冒了出來:“二哥,喜歡喝酒也得適度不是?這還是你以前教我的呢,怎麽自己倒忘得一幹二凈?”

從露台上往下看,遠處是居民區,明晃晃的光芒,魏鶴遠任由淩宜年奪走杯子,右手掌心,被玻璃紮破的痕跡還沒有消除。

淩宜年終於說:“梁雪然走就走了,二哥,既然哄不回來,咱們也該朝前看不是?你好梁雪然那口,這沒問題啊,趕明我就給你介紹個模樣身段差不多的,保管比她還聽話,還讓你滿意——”

“不用,”魏鶴遠說,“沒必要自欺欺人。”

他站起來,離開,徒留淩宜年一人留在原地茫然。

沈州走過來,拍他肩膀:“新郎還不去陪新娘,在這裏做什麽?”

淩宜年把剛剛魏鶴遠說過的話轉述出來,茫然不解:“你說鶴遠該不會真喜歡上那個梁雪然了吧?我瞧那梁雪然除了漂亮點外也沒什麽啊。而且,他倆剛分手的時候,鶴遠不是把梁雪然的東西都搬出公館了麽?”

沈州輕笑:“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

魏鶴遠沉默地穿過宴會廳,周遭音樂人聲嘈雜,亂成一團。

酒精不是什麽好東西,會麻痹人的神經,把那些潛藏的惡念、私欲全部激發出來。

行為思考徹底脫離控制,思念和遺憾成倍增長。

吞噬他的理智。

甄曼語看他走路不穩,粉腮紅成桃,湊過來想要攙扶他回去,聲音柔和:“鶴遠哥哥——”

“甄小姐,”魏鶴遠避開她的手,冷眼看她,仿佛她是一件垃圾,絲毫不考慮周遭人訝異的目光,“我們不熟,別叫的這麽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