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付勛州冰冷的手讓周又菱心裏一驚。

付和煦是真狠,把人往這裏一扔,料定了周又菱不會不管。事實上,周又菱也的確狠不下心來。

付勛州其實並沒有什麽意識,只是下意識地抓住周又菱的手。他是真的凍壞了,一點點的溫暖他都無比渴求。

在周又菱的印象裏,他似乎一直不會怕冷。大冬天她的手腳冰冷的時候,他的手卻一直是暖和的。她記得自己有一次把腳放在被子外面,付勛州還用自己溫暖的手給她捂了捂。

周又菱用力抽開自己的手,再用力一把掐住付勛州的臉頰。

實不相瞞,這個動作周又菱以前就很想嘗試了,每次看到付勛州這張不擦護膚都比女孩子還要嫩的臉,她就很想掐一把。

今天帶著點怒氣,周又菱掐得有點重。

或許是知道他喝醉了,她對他便沒有那麽深的一層隔閡。甚至還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看著他。

付勛州被周又菱掐地有點疼,皺著眉幽幽轉醒,睜開眼,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她。

他以為自己又在做夢。

周又菱耐著性子,問:“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付勛州的意識不太清楚,也沒有聽清楚周又菱的話。

他掙紮著想起來,但有點困難。

他甚至還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周又菱看得出來付勛州不是裝的,他也不像是那種人。

晚上她剛在車上看到他,說實話心裏也曾泛起一絲絲的漣漪。

現在看到這樣不堪一擊的他,周又菱的心裏更不是滋味。

算起來,這應該也算是付勛州有生以來第一次喝醉。他這個人自律性極強,也沒人能逼他做任何事情。

“你能起來嗎?”周又菱問。

付勛州很快意識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掙紮著坐起來。

這一動作,他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沒有什麽力氣,沒氣力倒也罷,身體好像也不怎麽聽自己的使喚。

這一米八五的大男人,這麽一摔也著實有點嚇人。

他剛掙紮著要坐起來,下一秒又倒回地上。

上一次付勛州就被周又菱那麽輕輕一推,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到現在周又菱心裏都還有點過意不去,總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什麽大壞事。

周又菱經不住這麽嚇,立馬俯身攙扶付勛州。

有了一個支點,付勛州起來倒也還算容易。但在這個時候,從他的口袋裏掉出來一個小小的禮盒。

付勛州似乎很在意這個禮盒,連忙著急地彎腰去撿起來。這一彎腰,整個人幾乎又是摔倒在地上。

周又菱無奈嘆一口氣,實在懶得理付勛州。卻見他把這個禮盒撿起來,繼而打開。

付勛州的手有些顫,好不容易動作緩慢地從禮盒裏拿出一條細細的鎖骨鏈,遞到周又菱的面前。

“幹嘛?”周又菱沒接,眼底有一絲警惕。

付勛州口吃有些不清楚,大著舌頭說:“雪……花……給……你。”

“雪花給你?”周又菱大概聽懂了付勛州的意思。

付勛州抓過周又菱的手,把這條鎖骨鏈放在她的手上。他的手已經冰冷得嚇人,這個時候也是一股蠻力。

周又菱被迫接受了他塞到自己手上的鏈子,仔細一看,還真的是雪花的模樣。

“你喜歡雪。”付勛州這句話倒是說得清清楚楚。

他看著她,眼底都是真誠。

周又菱的心裏不設防,沒想到他居然知道她喜歡雪。

嫁給付勛州的第二年冬天,南州市下了一場百年不遇的大雪。這場雪可高興壞了周又菱這個自幼在南方長大的孩子。

在周又菱的記憶裏,南州市的冬天似乎從來不下雪。於是已為人婦的她高興得像個三歲孩子,一大早起床就在花園裏捧著雪玩。付勛州那天起床拉開窗簾,看著在樓下捧著雪的她,跟著不自覺露出笑容。

從那次以後,付勛州的心裏其實一直想著要帶她去一次有雪的地方,奈何是真的太忙。

有一些彼此共同的記憶,其實他們都記得清清楚楚。

周又菱匆匆把這條鎖骨鏈塞回付勛州的口袋裏,深怕自己內心的防線松動。

付勛州轉而抓住周又菱的手,雙眼帶著迷茫看著她。

周又菱再次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這一用力,付勛州不設防備又倒在地上。

“咚”的一聲,是他腦袋磕到地上的聲音。

周又菱嚇了一跳,連忙去將付勛州扶起來,深怕他的腦袋給摔壞了。

付勛州皺著眉,用手揉了揉腦袋。好像是真的有點疼的樣子。

周又菱有些心虛,最終還是妥協。外面終究是冷,她穿得單薄手心也有些微涼,想了想只能先把他弄進屋。

靠得近了,付勛州渾身上下的酒氣鉆進周又菱的鼻尖。

周又菱捂著鼻子:“你幹嘛喝那麽多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