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如果不是刻意,他們兩個或許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付勛州閉了閉眼,靜靜地坐在後座。他的手裏拿著一片雪花形狀的吊墜,那日出差回來本是打算送給周又菱,卻一直未能送出手。

事實上,她或許根本不需要他的禮物。

這些年,無論他送過什麽給她,她都封存完整。

最後,全部都沒有帶走。

坐在前座瘋狂玩遊戲的付和煦終於打完了一局,繼而轉過頭來問付勛州:“對了,你大晚上找我什麽事?”

付和煦擡眼,問:“你有沒有興趣……”

話還未說完,付勛州就叫停:“打住!你該不會是讓我來繼承家業吧?”

付勛州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付和煦。

聰明如付和煦,很多事根本不用點名他就了如指掌。

“靠,還真是?”付和煦扯了扯嘴角,“說了一萬遍了,我不感興趣。”

付勛州冷冷道:“我打算明年常駐歐洲市場,國內需要一個人。”

這幾年付勛州其實都在兩地跑,若不是在國內惦記著人,他可能根本不會回來。

可是現在不同,他沒有什麽牽掛的,又或者說,沒有資格牽掛什麽。如此一來,選擇常駐歐洲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付和煦默默看了付勛州一眼,笑著說:“你這是,去躲情傷?”

付勛州沒有回答。

是不是都不重要。

車輛很快到達目的地,是付和煦推薦的一家音樂酒吧,名叫“清心”。

怕司機找不到路,剛才付和煦還專門坐在副駕駛指揮,但他全程都低頭在玩遊戲。路程還是坐在後座的付勛州指揮的。

付勛州站在酒吧門口就想起周又菱上一次喝醉酒的場景,也是這個酒吧。

這家酒吧是周又菱的一個朋友開的,付勛州對那個人還有印象。

付和煦走來勾著付勛州的肩膀,說:“走啊,怎麽不進去?”

付勛州依舊將沉默進行到底。

進了酒吧之後,付和煦熟門熟路地帶著付勛州來到吧台,點了兩杯酒。

酒上桌之後,付和煦在付勛州那個杯壁上碰了一下,把一杯酒遞給他:“我不是做生意的料,這點你是知道的。”

付勛州接過酒杯,說:“不會可以慢慢學。”

當初他就是什麽都不會,也是一點點學起來的。

自幼付和煦就比他聰明,學任何東西都比他快。可奈何付和煦從來不是能靜下心來做事情的人,若是他真的認真起來,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難得到他。

“真要勸我啊。”付和煦指了指酒杯,對付勛州說,“那你把我喝趴下了再說。”

付勛州聞言微微皺眉。

喝酒這件事他一向不在行,主要也是沒有什麽興趣。認識付勛州的人都知道,他幾乎是滴酒不沾的。以前倒還會抽煙,但自從結婚之後是連煙也不沾了。

付和煦怎麽不了解自己這個弟弟,忍不住挑釁:“怎麽?不敢喝啊?”

不敢喝倒是不存在的。

付勛州拿起酒杯,微微抿了口酒,辛辣的口味又讓他擰起眉。

在付勛州的印象裏,周又菱似乎也是從不喝酒的人,可他那天卻見到她爛醉如泥。

“酒是好東西啊,一醉解千愁。”付和煦說著已經喝了大半杯。

付勛州再抿了一口酒。

殊不知,他正一點點地落入付和煦的圈套。

開玩笑,付和煦浪蕩慣了,要繼承家業早八百年就來繼承了,還用等到現在?

付和煦思來想去,這件事和弟妹周又菱一定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付勛州選在這個時候要去歐洲市場,肯定是為了逃避周又菱。感情裏若是放下了,何苦還要再躲避?

付和煦拍了拍付勛州的肩膀,笑著說:“你這個木頭腦袋啊,讓我怎麽說你哦。”

付勛州臉頰有些泛紅,有些不解地看著付和煦。

付和煦問付勛州:“弟弟,你從小到大,有沒有追過女孩子?”

付勛州搖頭。

這種無聊的問題,他根本不屑開口回答。

自幼付勛州就是內向性格的人,他的日常大多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到了青春期,他似乎也和一般男孩子不一樣,根本無心男女之間的事情。那會兒付和煦已經換了好幾個女朋友,見付勛州還是老僧淡定的模樣,便問他原因。付勛州當時也認真想過這個問題,覺得很大程度上是他不知道心動的感覺是什麽,所以別提什麽主動追求別人。

話說回來,主動追求付勛州的人倒是挺多的,但他每次拒絕得也十分幹脆,冷冷一句:“我對你沒感覺,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從小付勛州出了名的冰山,骨子裏的東西沒辦法改變。

付和煦忍不住指點付勛州:“若是你有喜歡的人了,對方不知道,那你會和對方說嗎?”

付勛州從未想過這種問題,他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