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打上門

寧衡知道家裏這些汙七糟八的事兒後已經是第三日了,前一個晚上他喝多了就在外頭睡下,等第二日酒勁過後才回了寧家,下頭的人也沒來得及稟告,直到今兒早寧小候正翹著腿在外間裏喝著粥,嘴裏還嚼著一塊熱氣騰騰的餅子,外頭兩個路過的灑掃小丫頭左看又看,沒注意到房裏有人,悄悄躲在廊檐下說起了鳶兒之事。

笑聲聽在寧衡耳裏卻變成了嘲弄,他夾著餅子的手一頓,“啪嗒”一聲,餅子掉在了桌上發出了聲響,外頭兩個小丫頭立刻驚慌失措的看了兩眼,接著相顧一看,飛快的溜了。

好半晌,寧衡才轉過頭,側頭問著正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的月橋:“你早知道了?”

綠芽正替月橋梳著頭發,月橋壓了壓發鬢,在台子上挑著首飾,聞言頭也不回的“嗯”了一聲,反問:“你不知道?”

寧衡心裏頭燃起了怒火。他是不知道,他要是早知道……他要早知道,還會讓這等連丫頭都笑話都事兒發生?

他的行蹤,作為妻子難道不是應該一清二楚嗎,他知不知道,作為妻子的月橋莫非心裏沒譜?為何事情都過了一兩日了他才知道,眼裏還有沒有他這個夫君了?

可,對著月橋那一張優美冷傲的側顏,寧衡那怒氣騰騰卻沒地方發泄,最終只憋著氣,狠狠拍了拍方桌,甩了袖子離開了。

他離去後,正梳頭的綠芽頓了頓,猶豫的問道:“姑娘,小侯爺他……”

月橋並不在意:“不用理他。”

又不是她讓寧衡出門喝酒的,也不是她讓他醉酒夜不歸家的,再則,他就算知道了,有什麽用?

她把手上幾枝釵遞給綠芽,問道:“什麽時辰了,快些給我插上便是,那陳郡主應該快過來了。”

“是,”綠芽福了福禮,主仆倆皆不在提及寧衡。

怒急的寧衡去了大房主院,沿途的下人見他那氣勢,遠遠的便施了禮不敢湊上前自討沒趣兒,直到快到了安氏的院子,寧衡才稍稍收斂了怒火,吸了吸氣,大步走了進去。

安氏房裏的夏秋、夏雲兩個丫頭迎了出來:“給小侯爺請安。”

寧衡沉著聲問著:“我娘呢?”

夏秋、夏雲兩個迎著他往裏走,回道:“夫人正在用早點呢,若是知道爺來看她,定然是高興得很。”

“可不是,夫人這兩日一直在念叨著小爺呢。”

寧衡熟門熟路的進了屋,旋身進了屏風後的裏間。如兩個婢子所言,安氏確實是在用膳,只是模樣瞧著沒有以往的明艷,反倒顯得有些憔悴,寧衡看得內疚得很,大步過去,在安氏身邊道:“娘,我來看你了。”

安氏擡頭,臉上是寧衡慣常熟悉的慈愛,招招手讓他坐下:“快坐,為娘正跟她們說起你呢,你就來看娘了,果真是母子。”

寧衡愁眉苦臉的坐下:“是兒子不好,這兩日讓娘受委屈了。”

若是他當日把人給收了,哪還輪得到他爹在後頭撿漏,如今還招些有的沒的流言,讓她娘往後可如何自處?

寧小候向來無法無天慣了,當下就四周看了看,臉上怒氣未消:“我爹呢?”

安氏便沉默了下來。

夏秋、夏雲相互看了看,夏秋大著膽子上前一步,義憤填膺的說道:“回小爺的話,大老爺這兩日一直宿在那思鳶院裏,夫人這裏連踏入都未成踏入一步,如今外頭多少流言蜚語,說夫人壓不住人,我們姐妹在外頭都被人擠兌,累得夫人都好幾日不曾出過這門子了。”

“什麽!”寧衡一巴掌拍下:“我爹這是要寵妾滅妻不成?”

“衡兒!”安氏不贊同的看著他:“不得無禮,這是你爹。”

隨後,安氏又撇了眼夏秋:“誰讓你給小爺說這些有的沒的,這都是後宅之事,他一個大老爺們知道又如何,何苦再來添堵,下去,自領十鞭!”

夏秋臉上閃過委屈,但最終福了禮:“是,奴婢省得,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才是真的,原本大夫就說過夫人萬不可在焦心受累的。”

“娘,”寧衡不敢置信的喊著:“大夫,什麽大夫?”

安氏微微側首,淡淡的說道:“沒什麽,不過是些小毛病罷了。”

寧衡漲紅了臉,擡腿便要朝外走:“我爹這回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要去問問他,可否把娘你放在何處去了?”

不就是一個丫頭嗎,捧一個丫頭來打他娘的臉,哪裏是男子漢大丈夫該幹的事兒,對寧公,早在他擡了個囂張跋扈,經常跟他娘對著幹的蘭姨娘時,寧衡心裏便早早不滿起來,如今這一出,更是讓他心裏的不滿一下湧到了頂點。

“快攔著小爺,”安氏變了臉色,急忙說道。

外頭一群下人湧了進來,攔著寧衡,但又不敢碰他,只得一人一句的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