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偷墻角

安氏有句話說得沒錯,十少年寧澤乃這位妖艷動人、名動金陵城的蘭姨娘的命根子,在知道了安氏的原話後,蘭姨娘甚至比鳶兒更先到達。

有下人給上了茶水後,蘭姨娘訕訕的笑著:“這些日子都怪妾身子太弱了,拖到如今才好,也虧得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妾才能安生,往日都是妾不懂禮數,不知規矩,冒犯了夫人,還望夫人見諒。”

蘭姨娘眼眶泛紅,臉色有些虛,看著還真有一種大病初愈的模樣。

但安氏是誰啊,她與蘭姨娘你來往的鬥了這般久,蘭姨娘這人什麽性子就算沒有十分了解也是有五六分的。

還真虛弱不成?

真虛弱那夜夜晚間又時不時要水是怎生回事,難不成還要誇她拖著虛弱的身子去服侍老爺不成?那後院又不是只有一位姨娘!

安氏板著臉:“好你個蘭姨娘,你身子不好還非把老爺留在那思蘭院是怎的回事,萬一你真出了點事兒別人說起來還要怪老爺不成?”

“妾並無此……”蘭姨娘白著臉正要回嘴。

安氏卻已經拿著她行事不當的行為冷笑了一聲:“那廚房的管事們莫非還說謊不成,整個寧家,幾乎所有的水都是你思蘭院要的。”

說到這兒,安氏卻頓住了。

來回話的那老管事當時還念叨了一句,說鶯歌院那頭奇怪得很,幾乎很少要水。當時安氏不以為然,如今想來,卻讓她背脊一涼。

連蘭姨娘的院子都時不時喊水,鶯歌院住的還是一對新婚的小夫妻,按理來說應該比思蘭院那邊要得勤,怎麽反而……

百思不得其解時,鳶兒來了。

鳶兒一進門進就快步在安氏腳下跪著,垂著頭低聲抽泣起來:“夫人,奴婢知錯了,奴婢自知犯下了滔天大罪,還請夫人懲治!”

安氏目光如劍,幾乎要把鳶兒給射穿一般。知錯?若是知錯怎的現在才來?若不是老爺讓她擡人,這丫頭以為還能安然的在下頭做戲不成,不就是把老爺伺候舒服了,現在仗著老爺的面兒以為她拿捏不住她了嗎?

雖如此想著,但安氏在定定的看了鳶兒許久後,突然笑了起來,端的是正室夫人的大氣和雍容,忙讓夏雲把人扶起來,她和氣的招著人上前,道:“既然事已鑄成,你又得老爺愛重,特特讓本夫人擡你一擡,那本夫人便給大老爺薄面,往後你便是老爺的鳶姨娘了,我撥幾個下人給你使,至於住處,”頓了頓,她突然看向了蘭姨娘,在蘭姨娘瞪圓的眼裏,一錘定音:“那便住在思蘭院隔壁的思秋院吧,到時候給你改個名,叫思鳶院,正好你們倆鄰裏相住,彼此也熱鬧。”

鳶兒也沒料到安氏會說出這一番話。

在她眼裏,安氏這個主子向來做事不管不顧,哪怕她早知了大老爺的維護,但後宅如何還是夫人說了算,便是要給她苦頭吃,大老爺遠水救不了近火,也是於事無補的,只沒想到,夫人不僅沒有懲治她,還順利的讓她做了姨娘,雖說是和蘭姨娘住得不遠,但總歸也是主子不是?

這一刻,鳶兒心裏湧上了感激,趕忙給安氏跪下磕頭:“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大人大量。”

安氏跟著低了頭,眼裏平靜無波,相反還帶著十分的輕蔑,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譏諷,說得格外大氣:“這有什麽,你是我院子裏出去的人,本夫人不向著你又向著誰?往前那些年頭,你在我這兒也沒得什麽好東西,如今當主子了,那排場什麽的就得做起來了,來人!”

夏秋端著一個盒子從外頭走了進來。

安氏接過那盒子打開,露出裏邊的寶石珍珠,個個水潤飽滿,個頭都是一般大小,是難得一見的好貨,在外頭也是極難見到的,但安氏二話不說就把這盒子東西賞給了鳶兒,不由分說遞到她懷裏:“拿著吧,這些也算是全了咱們主仆多年的情面兒,往後若是受了什麽委屈也可以來找我,本夫人定然會為你主持公道。”

此時的鳶兒被這一番通情達理的話給說的滿心愧疚,對安氏更是感恩戴德的,捧著盒子的手都忍不住激動起來,安氏卻還從那盒子裏挑出一個鑲滿了寶石的鐲子親自給人帶上,末了還拍了拍鳶兒的手背:“瞧這鐲子襯得你這膚色真真是白嫩,小姑娘家家的果然最是適合帶這種寶石了,既美觀又有外域族人的異族風情,如今的這些男人啊,都愛這個,我這兒還是專門上外頭挑的呢,尋常人家的夫人們如今可尋不到了,早早就被瓜分幹凈了。”

鳶兒忍著激動在那寶石上頭摸了摸,又聽安氏說外頭這些寶石已經沒地方尋了,頓時更是鐘愛了起來,還感激的道:“夫人放心,奴,不妾定然會好生保管的。”

有銀錢都沒地方買,這可是再難尋的了,鳶兒已經打定了主意,這鐲子往後便帶在手上不摘了,也讓曾經那些嘲諷她的人瞧一瞧,如今光是憑著她手上這個鐲子便能吃香喝辣,至於那些賤婢,總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