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事發

月橋的脆弱一下一下打在了月余煦的身上,讓他險些落下了淚,這個時候,他心裏湧上了漫天的悔恨。

悔恨不該讓她來金陵這個吃人的地方,悔恨他沒有保護好她,悔恨……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月橋那一身白色裏衣,那一副纖弱蒼白的模樣,那披頭散發的驚惶,無一不在昭告世人,寧小侯向來不強迫美人的事兒不過是一場笑話!

陳銳嘆息了一聲,閉上了眼。

陳明月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她哥,又看了看房裏的情形,事實俱在,再多余的言辭也不過是蒼白無力。

可,不是說寧衡不會強迫女子的嗎?

陳銳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想法,事實上,在來之前,他也是這般想的,寧衡強搶的民女何止一二,可他仿佛當真是為了欣賞一般,從來不強迫良家女子,第二日就把人給放了,這也是為何他和淮王昨晚在接了消息後,想著給寧國公府一個面兒,一大早過來帶人走的原因。

只要操作得當,月家女的名聲並不會受到影響,不過是被關在寧家一晚罷了。

可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他看著滿地的狼藉,再看著那抱在一起,緊緊用力的手臂上凸出來的青筋和女子嬌弱哭泣的重影,只覺得腦海眩暈,心裏也不禁生出了幾分自責。

若是他能聽妹妹的話,在接到消息後便過來把人帶走,那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畜生!”寧大老爺又是一陣吼道,指著站在中間的寧衡:“你個小畜生,你給我出來,來人,去給我請家法過來!”

“不要老爺。”安氏一下撲了上去,抱著寧大老爺的胳膊:“不要老爺,衡兒從小身子弱,他收不得家法伺候的。”

寧大老爺一把甩開了人,冷哼:“都是你縱容成性,要不然他能這般無法無天!”寧大老爺不好再待下去,走到了一邊,朝著被安氏攔下的小廝吼道:“還不快去!”

“是是是,奴這就去。”小廝再不敢耽擱,眼見寧大老爺發了脾氣,再也顧不得別的,小跑著去請家法了。

安氏眼見寧大老爺主意已定,她心一橫,瞅了瞅四周,悄悄招呼著身邊的小丫頭,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後,小丫頭悄悄溜出了鶯歌院,往寧家主屋跑去了。

寧大老爺又遣了兩個小廝去把寧衡押出來,自顧朝一邊的廂房走去,先前被寧大老爺一腳踹開的寧全揉著肚子急忙擋在寧衡面前,被一把給推開。

到了寧衡面前,小廝不敢放肆,只做了個請的姿勢,弓著身子道:“少爺,老爺已在隔壁房等著了。”

寧衡眼神一直在月橋身上打轉,美人嬌泣,連哭也掩不住她的驚心美麗,他眼裏有幾分擔憂,不肯前去。

小廝只好又在他耳邊說道:“少爺,老爺……”

這回沒等他們說完,寧衡已經甩了袖子,大步走了出去,小廝連忙跟了上去,並著陳銳拉著陳明月等人一起,稀稀拉拉都到了隔壁,把這裏留給了這對兄妹倆。

月余煦漫天的悔恨最終都化成了一片片只言片語:“是我對不住妹妹,是我對不住妹妹,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哥哥一定要給你討個公道。”

此刻,他的眼已是猩紅一片。

月橋在月余煦懷裏輕輕搖著頭:“不要哥哥,不要沖動。”

她醒來後,早已看出這裏不是普通人家,自古民不與貴鬥,他們無權無勢的,生與死在別人眼裏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誰能想到,那迷藥裏竟然還含著情藥?

那藥,於她無礙,卻會引得人獸性大發。

若不然……就這些權貴子弟,怎能在她身上作威作福,要怪,也該怪她太不小心謹慎,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月橋從發現自己身上的痕跡開始,到這一段時辰,腦子裏想了很多很多。

隔壁,寧大老爺看著跪在地上的寧小侯,也是恨鐵不成鋼:“你說你,這府上外頭那麽多美人,你找誰不好,偏偏要挑那良家女子,你姐姐說的話莫非你忘了不成?”

寧衡梗著脖子:“我沒忘。”

他只是,只是……

“那你倒是說說,既然沒忘,你搶了也就搶了,可你萬不該毀了人家清白!”寧大老爺冷冷一笑,嘲諷一聲。

寧衡未脫口的話一下說了出來:“誰讓她太美了!”

對,要不是因為她太過美麗,他又怎會看著看著便生出想要占為己有的心思,不想把人給放出去;而恰好她身上那似有若無的情香勾得他渾身難耐得緊,理智一寸寸的失去,最後,欲念勝過了一切。

他本來就不是甚正人君子,何況,送到嘴邊的肉,他傻了才往外推拒。

醒來時,他回味著昨晚的香艷,才記起月橋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香味兒是歡場中女子慣用的香,尋常男子聞了面前就是個醜八怪也得當個天仙一般啃得下去,何況,樓子裏用香,也只是增加點趣味兒罷了,他舔了舔嘴角,心道馬明明居然用了這香在美人身上,太猴急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