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10)(第2/7頁)

有了這個好例子在前頭,剩下的百姓們也都開始張嘴說起了各種各樣的道喜話,一時間,花轎旁邊熱鬧極了。

轎子裏的席玉真聽著外面七嘴八舌的恭喜,在蓋頭下抿唇無聲的笑了,就這麽一路噙著笑,被擡到了段府門前。

賓客早就在府中就坐了,門口等著的人瞧見花轎來了,連忙上前迎著段青恩下了馬,又看著他親手掀開花轎簾子,牽著新娘子的手,扶著她下了轎子。

“新郎新娘到了!!”

“恭喜恭喜!!”

“早生貴子!”

一路走過來,一路有著熱鬧的道喜聲,席玉真蒙著蓋頭,只能低著頭看腳下的路,這一道上,段青恩始終牽著她的手,時不時應和幾聲道喜的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拜完了,段青恩與席玉真一道去了段父苗氏跟前。

段父笑中帶淚,偏還要裝著無事,只啞著聲音對兒子道:“從今日起,你便成家了,從此不可再像是往日那般只顧玩鬧,要多體貼娘子,孝順父母,照顧幼弟。”

“是,兒子謹遵父親教誨。”

而站在他旁邊的席玉真,則是聽苗氏說話。

苗氏臉上帶著慈愛的笑,眼中帶著溫和,活脫脫一個好婆婆的模樣。

她看著面前這個穿著喜服的未來兒媳婦,即使心中恨不得席玉真是個不孕不育的,面上卻要好聲好氣的輕聲說著親熱的話。

“好孩子,日後嫁入段家,便是我段家媳婦,恩哥兒脾氣好,人也體貼,你們夫妻二人要琴瑟和鳴,早日為段家開枝散葉。”

“兒媳謹遵母親教誨。”

席玉真福身拜了拜。

按理說流程差不多也就走到這了,偏段青恩一臉的小孩子跟大人討厭東西的撒嬌樣,對著苗氏道:“從此真姐兒便是母親的兒媳婦了,母親不賞她個什麽嗎?”

他們母子之間,母慈子孝,關系一向和諧,賓客們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只以為是段青恩在跟苗氏撒嬌,堂上立刻傳出了調侃的笑聲。

“看恩哥兒,這才剛娶了媳婦,就惦記著跟他母親要好處了。”

“哈哈哈哈哈還是個小郎君呢。”

他們都在笑,苗氏卻笑不出來。

她自己出身平平,卻要接侯府女兒的茶,自然是要穿的華麗一點,不被壓下去。

因此今兒身上所有的首飾完全可以說是她最華貴也是最珍惜的。

除了那套珍珠頭面,她就只有它們了。

面前的段青恩還在對著她滿眼濡慕的笑,裏面充滿了信任。

苗氏此刻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段青恩的信任,也好過他在這樣的場合開口。

心中波浪滔天,面上,她卻還要保持著慈母的笑,慈祥的看著繼子,一邊褪下手腕上的玉鐲,一邊打趣:“你這皮猴,慣會跟我討厭東西,早晚啊,我這裏的好東西都要叫你搜刮了去。”

堂上又是一陣大笑,可沒人知道,苗氏說的是真心話。

真的不能再真的那種。

她簡直是肉疼的將鐲子拿了下來,遞到了席玉真手中,強撐著說著場面話,“這可是好東西,到了我手中還沒一段時間,今兒給了你,日後你啊,再傳給我孫媳婦。”

席玉真接過手鐲,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觸感溫良,果然是好東西。

她一向是知道段青恩與這繼母的關系,於是福了福身子,脆聲答著,“多謝母親,兒媳日後定然日日戴著它給母親請安。”

苗氏一噎,鐲子送出去本來就讓她心痛了,再每天看著席玉真戴著這個鐲子在她面前瞎晃悠,她怕自己撐不住直接倒下去。

這段青恩媳婦果真如他一般,都是難纏的主。

眼見著席玉真戴著她的心愛鐲子被送到屋內了,段青恩留下來滿臉喜氣的到處敬酒,苗氏心裏就恨得不行。

若是能給她一個機會回到過去,她一定在段青恩年紀小的時候就讓他“病逝”,擔點風險怕什麽,總比現在這樣,被這兔崽子今日要個珍寶,明日要個稀奇物件來的好。

“娘子,我們也去招待客人吧?”

段父已經過了感傷期,樂呵呵的起了身看著妻子,苗氏連忙在臉上擠出笑來,“是,我們也去招待客人。”

一番忙碌,苗氏正在與其他夫人說著場面話,眼一瞥,卻看到了段青松正一臉郁郁的站在角落裏,心裏一急,連忙放下這些夫人到了他跟前。

“你幹什麽呢!”走到了跟前,她看看四下無人注意到這邊,這才低聲呵斥道:“今日是你兄長大喜之日,你擺出這副模樣,是生怕別人不覺得你不敬長兄嗎!!”

段青松本來就長得沒有段青恩好,又只顧著讀書幾乎不參與體力方面的交際,身形瘦弱,即使冬日穿的多,也還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樣,見母親訓斥,他臉上露出了不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