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6)(第3/7頁)

往往都是席玉真的小弟在念書,而她與母親一道做針線,嫡母嫌棄她們這些庶女,她自己沒有個一子半女,也就不需要為了名聲將她們這些庶女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平常都不帶她們出去交際,也從不教導她們如今這個年歲該學的東西,原本如她們這樣的人家該有個教養嬤嬤在的,只是侯爺心思都在後院上,之前提過一次,只被侯夫人用請個教養嬤嬤要花費大量金錢給懟了回來。

因此,她們這些庶女長成什麽樣子,都要看自己姨娘是什麽樣的人了。

席玉真的親生姨娘原本是侯府一個莊子上管事的女兒,從出生起就是侯府奴才,按理說若是她父母想要一場富貴,在她小時就該將人送進府伺|候主子。

但席玉真的姨娘卻極其走運,家裏並沒有因為她是女兒就將她當做外人,反而好好教養著,只等著她長大了就給她找夫家。

雖說因為是奴婢,找的定然也是奴才,但總也是正頭娘子,只是那麽不巧,席玉真家裏在為她找夫家時,侯爺到了莊子上遊玩,瞧見了她姨娘,因她出落得實在不錯,就納了回來。

一開始她也是得寵過的,只是當時院子裏得寵的人太多了,各種姨娘,還有孩子。

席玉真姨娘天生是老實性子,也不敢拔尖,也不會討好侯爺,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著日子,雖說因此失了侯爺寵愛,但也算是挺走運的沒有上了侯夫人的清算名單。

席玉真出生的時候,侯府有兩個姐兒一個哥兒,等到她五歲時,她就已經變成府中最大的孩子了,這其中到底是因為侯爺沒有父親命還是侯夫人下的手,沒人知道。

總之從那之後,席玉真的姨娘就嚇破了膽子,對著侯夫人一百個恭敬,平日也從來不會像是那些新納進來的妾侍一樣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悶在自己屋中做針線不出去。

只是她這樣溫順,卻還是因為生了府中唯一活著的哥兒被侯夫人記恨了上,她被侯爺警告過,也不敢對席玉真弟弟出手,知曉她會針線,就總是將人叫過去,一會想要個繡了花的衣服,一會又想要個屏風,直接將席玉真著的姨娘當做了繡娘使喚。

那邊要的急,時間又給的十分趕,席玉真的姨娘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只能沒日沒夜的繡著,若是到了約定時間她還沒繡好,侯夫人當面是笑呵呵的說沒事沒事,一轉臉,席玉真弟弟就要犯個什麽錯被先生打板子。

幾歲大的孩子被打的掌心通紅,哭都不敢哭,當娘的心裏能不心疼嗎?只能每次在侯夫人指明要她繡東西時拼命地繡,生怕自己耽誤了時間侯夫人針對她的一雙兒女。

就算是真的繡娘也不能這樣一刻不休息的繡東西,時間長了,她的眼睛就有些壞了。

席玉真心疼她,可又沒辦法為她想出個辦法來,就刻意學了母親的繡法,每次嫡母給母親派了活,她都幫著繡。

兩人今日就是正在一邊繡花樣,一邊聽著旁邊的席小弟在背詩,這是他們三人難得的溫情時光,每到了這個時候,下人都會退出去,讓他們三人能好好的說會話。

席玉真此刻就正在與自己的母親說起她上次發現的事,“二妹妹的姨娘受寵,許是從父親那裏聽了什麽,這才起了心思,只是我總覺得,母親不會給我找到極好的人家。”

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至少不會是像二妹妹想的那樣好。”

席玉真的姨娘姓謝,名字也是有的,只是自從她進了侯府,就無人再喊她的名了,全都是叫一聲謝姨娘。

聽了女兒的話,她繡花的手就停了停,有些擔心的擡起頭看向席玉真,“可若是你二妹妹真的將婚事搶了去,夫人還是要重新給你找新的婚事的。”

大戶人家,都比較講究,全都是長子長女先有了著落,底下的弟弟妹妹們才開始張羅婚事。

席玉真不在意的笑笑,“其實也沒什麽分別,無論母親給我找的哪一家,總歸都不是什麽好人家就是了,我們家好歹也是侯府,高門權貴,就算是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謝姨娘一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心慌的問:“夫人會不會讓你做妾侍?”

“若是真的讓你做妾,還不如不嫁,找個由頭去山上做姑子去。”

知道母親深受妾侍苦楚,席玉真也不覺得她是不心疼自己,而是溫聲安慰道:“姨娘且安心,我們姐妹幾個都是侯府出身,無論母親多麽不喜歡我們,都不會讓我們做妾的,定然每個都是正頭娘子,否則父親一個侯爺,女兒做了妾,他的臉面往哪裏放?”

“是啊,是啊,這樣就好,就算日子難過些,只要是正室,總歸是好的。”

謝姨娘喃喃了幾句,放心下來,繼續專心做針線。

席玉真望著她笑笑,垂眼也繼續認真做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