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3頁)

“等到了遂錦,就八月了。這時節,一壇秋露白,再有碎金飯配翠鶉羹,折桂賞月再好不過。”

白心疼你了,快給我住口!有本事立刻送到我邊來,光會空口白話是幾個意思?

以為我會饞嗎?呵,並不稀罕。

這麽想著,歲行雲卻不由自主地齒頰生津。

“對了,你閨名究竟是什麽?”李恪昭隱隱漾著點笑,“你喚齊文周的夫人為‘歲敏’,顯然你們這輩歲氏姑娘該是單字名。從前問過你,你卻不肯答。”

無端端問名,是要納吉合八字嗎?!我做什麽要告訴你?!

若我將來建功立業,後世戰史列數名將生平時,寫個“歲行雲,李氏大縉開朝柱石之一,本名歲穗”……

一代名將歲行雲,一代名將歲穗。嘖,你品品這氣勢的差異。

哦不對,還是算了,萬不能被記錄生平。後世武科講堂的學子最煩枯燥背誦名將生平,會罵臟話的。

說來也怪,歲行雲在心中這麽與李恪昭“有問有答”,竟就沒覺那麽難受,恍恍惚惚又有睡意來襲。

陷入昏睡前,她依稀感覺唇上有輕柔異樣,如蝶淺酌花朵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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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左手端著藥碗,右手捏著一瓶外傷藥膏,站在虛掩的房門口呆若木雞,直愣愣瞪著那道門縫。

這幾日隨著司金枝等人陸續蘇醒,大家在背後已與明秀嘀咕好幾回:那位深居主院一年多的可憐夫人,既沒在六月裏隨老大夫他們那批一道被送走,也未在立秋當夜出城的人中間。

或許成大事者對夫妻之情不看重,又或者是因那位夫人乃蔡國人,所以才在生死關頭被舍棄。

但此時在大家心中,李恪昭毫無疑問是個值得追隨的好主公,卻絕不算個好丈夫。

明秀兩手緊了緊,目光漸漸堅定。

行雲是她朝夕相處又共過生死的夥伴,她不能眼睜睜看行雲步夫人後塵。

須臾後,李恪昭開門而出。

乍見明秀在外,李恪昭腳下一滯,眼底掠過幾許狼狽尷尬。

明秀緩緩垂眸,深吸一口氣,輕道:“公子,行雲出生入死,絕不會是想成第二個夫人。”

死就死吧,便是被殺頭也要說。

“哪來‘第二個夫人’?”李恪昭斂神,繃著冷臉道。

“既並未打算娶她,那您方才還偷親……”明秀才略揚聲,就被他的如刀冷眼壓得喉間發緊。

事已至此,李恪昭無端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般的理直氣壯來——

“親了明媒正娶的夫人,算‘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