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3頁)

他陪著沈瀠去壽康居,王氏早就在等著了。

魏令宜也是一大早就過來了,王氏剛跟她提了一下想讓王倩如進府的事。王倩如十分震驚,整個人都懵在那裏,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可說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魏令宜驚訝之余,正想著如何回復,剛好裴延他們過來了。

來的正是時候。

沈瀠進屋,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王氏身邊的王倩如。心想,如易姑姑所言,這姑娘的模樣生的倒真是不錯,白白凈凈的,一臉的書卷氣,看起來十分文雅秀致。只不過精神似乎不大好,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耷拉著頭。

她臉上帶著笑容,向王氏和魏令宜行禮,然後主動說道:“這位是王家姑娘吧?”

王倩如好像才回過神來,擡起頭,微微一愣。這就是表兄的妾室?她在家中的時候聽母親說過此人,說她頗有幾分手段,仗著幾分姿色就將表兄哄得服服帖帖的。不過,這叫幾分姿色?明明比她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艷麗好看。偏偏眼神看起來很溫柔,一點不像壞人。

縱然王倩如看過不少書,一時也找不到恰當的詞語來形容沈瀠。最後腦海中只蹦出一句:南國有佳人,榮華若桃李。

有個這麽強勁的對手,她以後真要嫁進侯府,能分到表兄半點眷顧嗎?她更沮喪了。

沈瀠看到王倩如怏怏地應了聲,然後就不說話了,心中更有了幾分把握。

如果是前世的她,丈夫要納妾,她多半是默默傷心,然後一個人想開了,認命了。古往今來的女人,大都如此。她們會告訴自己有些事不能強求,男人的心變了就是變了。可她糊糊塗塗地過完一輩子,終於明白一個道理。人的感情,不可能一開始就比山高,比海深,而是在天長日久的相濡以沫中,刻入骨血。

沒有什麽感情是應該的,或者僥幸能夠從一而終。如果你不爭,反而裝大度,男人更不會自己回頭,反而會覺得你根本沒那麽需要他。

所以不管王氏是否要讓這個王姑娘進府,她都不會像上輩子一樣,傻傻地接受。

沈瀠給王氏請安,王氏對她穿得花枝招展的很不滿意,但裴延在側,也不敢說什麽,還是賞了她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紅封。魏令宜倒是很高興看見沈瀠這樣的狀態,女為悅己者容,開始打扮就證明已經對男人上了心。她給了沈瀠一對金鐲子,鏤空花紋,十分漂亮。既有心拉攏,這備的禮,也下了功夫。

沈瀠道謝之後收下,坐在最下首的位置,漫不經心地聽王氏她們說話。期間那位王姑娘一聲都沒吭,看著頗老實。

沈瀠低頭的時候,隨意撥弄著腰上的香囊,還故意讓玉佩露出一個角來,拿手帕輕輕擦著。

王氏和魏令宜自然都看到,那東西化成灰她們都認識。原本是在老侯爺的身上,後來流放之前,老侯爺鄭重地交給了裴延。這麽多年,也沒見裴延拿出來過,竟然就這麽給了一個妾室?實在太兒戲了!

王氏剛要發作,但想到裴延的警告,硬是強忍了下來,心中更堅定了要把侄女娶進府中的想法。

裴延自然也看到了沈瀠的小動作,知道她是故意給母親和長嫂看的。她現在就像只要反客為主的小狐狸,跑到別人的領地上來搖旗示威了。上次的事情對她的打擊恐怕不小,她現在已經完全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反而有點張牙舞爪的,誰欺負她就會咬回去。或者說趁著他在,狐假虎威?

不過也好,他還擔心以後離開家,她沒辦法自保。這玉佩是父親的遺物,好歹對母親有些震懾的作用。

王氏和魏令宜閑話了一會兒,王氏轉頭對王倩如說:“冰窖裏還藏著一些果酒,你跟沈氏去取了來。”這就是要打發她們倆走開,說正事了。

王倩如不敢忤逆,低聲應了“是”。她就是顆任人擺布的棋子,哪有說不的權力。母親一心要讓她嫁高門,也許之前是不敢肖想靖遠侯府。如果知道了姑母的打算,只怕還會舉雙手贊成。她本人的意願,根本就不重要。

沈瀠也跟著起身,擡手對王倩如說道:“王姑娘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