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使北魏

何婧英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熟悉的千步香沁入心脾。何婧英猛地坐起,自己不是應該在石頭城的江邊嗎?怎麽會在懿月閣裏?

門吱呀一聲打開,淳兒捧著一束菊花裹挾著冷風走了進來。

這場景怎麽這麽眼熟?莫不是自己又重生了?

淳兒看著何婧英醒來喜道:“小姐,你終於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那天王爺和蕭統領將你送回來的時候,你臉白得跟廚房裏發面饃饃一樣,身上還燙得不行,可是嚇死奴婢了!”

發面饃饃?何婧英嘴角一抽。不是又重生了就好。何婧英又倒回床上,攏了攏被子,問道:“王爺呢?”

淳兒:“王爺去北朝了,今天早上走的。”

何婧英又猛地坐起:“去北朝?!”

淳兒這才絮絮叨叨地把這三天發生的事給何婧英說清楚。

原來那日在石頭城遇到蕭諶後,何婧英就暈了過去。蕭練將何婧英送回府裏就直接隨蕭諶進宮面聖。

蕭練一口咬定是沈文季通敵賣國,他及時趕到才阻止了奸細,不過可惜的是,他只從奸細手中搶回半片圖紙。

沈文季哪曾想到蕭練會先發制人,那些想好的汙蔑蕭練的說辭,只好任他爛在肚子裏。

雙方各執一詞,又因牽連甚廣,皇上只得以“一場誤會”斷了案。雖然不深究,但該罰的仍然得罰。沈文季戍衛石頭城不力,被撤了官職,罰俸一年,回京思過。而蕭練擅闖石頭城,皇上命他隨蕭子倫,範縝一同出使北朝,迎娶北朝公主,戴罪立功,將功補過。

戰車還未完全造好。更何況南齊才從劉宋手中搶來政權不過十余年。而北魏已建國上百年,論國力,兵力,南齊尚不能及。現如今造戰車之事被北魏發覺,和親便是最好的緩兵之計。

要迎娶北朝公主的,是巴陵王蕭子倫,蕭昭業的十三叔。雖說是十三叔,但實則卻不過十六歲,比蕭昭業還小了三歲。

娶親的是蕭子倫,使臣是範縝。蕭練此番去,不過是代太子出使北朝,做做樣子而已。

所以這個怎麽能叫“罰”呢?

何婧英心中清楚,皇上此舉,明著是在“罰”,私下卻是希望蕭練能建些功業。

正如範貴妃所講,蕭子良讓皇上忌憚了。

蕭子良自建立西邸以來,朝臣,氏族,都與他親厚,倒是讓堂堂一個太子竟顯得孤立無援。

皇上此番在石頭城造戰車,是有心再與北朝開戰。如今國本絕對不能動搖。可太子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三個兒子都不怎麽成氣候。雖然蕭昭業天賦異稟,但性格乖張,一直不肯在朝中任職。皇上這是要啟用蕭昭業,來豐富太子的羽翼,制衡蕭子良。

若是蕭昭業,何婧英倒不怎麽擔心。但是蕭練……

“汪”。胖虎搖著尾巴走了進來,鼻尖還頂著一瓣小小的花瓣。

這個時節怎麽會有花的?

何婧英走出懿月閣一看,眼前一亮,懿月閣外擺著三盆盛放的芍藥。那明麗嬌艷的粉色,暖了深秋的冷風。

何婧英不禁莞爾:“淳兒,這季節怎麽會有芍藥的?”

提到這花,淳兒也是分外的開心:“這是王爺那日從宮中抱回來的。王爺說,小姐醒了之後肯定無聊得緊,看著花會開心些。這棚子還是王爺親手搭的呢。王爺說見到宮中的花奴就是這樣養花的。”

芍藥安放在一個小棚子裏,棚子裏放著一個小小的暖爐。淳兒正在給花澆著水,已是深秋的天氣,淳兒額頭上卻還是出了一層密密的汗水。

何婧英心中一暖,在宮裏時,他獨自與沈文季對峙,也花費了不少心神吧,卻還能想到帶上這些花回來。

淳兒笑嘻嘻地看著何婧英:“小姐,奴婢覺得王爺有些不一樣了呢。”

何婧英眼皮一跳:“什麽不一樣?”

淳兒:“王爺以前總是冷著臉,奴婢挺怕他的。”

何婧英笑笑:“王爺走之前可還說什麽了?”

淳兒:“王爺讓你不用擔心他,等他回來。”

何婧英輕輕地撫摸著芍藥花瓣,怎麽能不擔心呢?以前,也是這個時候,蕭昭業隨範縝一起出使北魏,回來時被山蠻襲擊,在邊境受了傷。

她重生之後,有些事情不一樣了,比如楊瑉之,原本應是東宮侍郎的楊瑉之,現在卻不見了蹤跡,似乎這世界上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人一樣。

還有石頭城,她從未被卷入過這樣的危險之中。甚至曾經也未曾聽蕭昭業提及過關於石頭城的任何事情。

但這些事情其實並未偏離原本的軌跡。比如以前,蕭昭業出使北魏,如今蕭練便去了。甚至石頭城中那一場謀殺,都讓她隱隱有熟悉之感。就如當初徐婉瑜火燒懿月閣那樣,其中有太多的關鍵她還想不清楚。

沈文季為何會突然對她與蕭練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