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救兵

那方鬥得激烈,蕭練與何婧英二人也總算掙脫了繩索。

光知母早就備在暗處的牛車,現在著了火,在城中四處奔跑,一瞬間好幾個酒肆就遭了殃。城中的守衛除了在軍營處逮奸細的,四個城門守城的,紛紛趕去火場滅火。

一時間石頭城內黑煙四起,城中大亂。

蕭練從地上撿起一把劍,扶著何婧英,向與光知母和黑衣蒙面人相反的地方跑去。

趁著火力被光知母吸引,蕭練與何婧英尋到驪盧和小白龍,奪路而逃。

沈文季與光知母糾纏了一陣,忽然想起蕭練二人,趕緊前去查看。卻只看到劉哲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沈文季驚怒不已,當即叫了人追殺蕭練二人。

石頭城畢竟是一方重鎮,建康的門戶,只是圍捕四人而已,自然是綽綽有余。蕭練與何婧英從石頭城南門破門而出。守城門的將士第一時間就發出了信號,一小隊訓練有素的騎兵緊追而來。

身後兵戈聲已至,前方是長江天險。

何婧英看已無路可走,心中焦急,加之身上的箭傷,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一點血色也無。

蕭練見何婧英眉頭緊皺,扯了一下何婧英的袖子道:“媳婦兒,你說那個為首的官兵是不是長得有些像猴子?”

長得像猴子?!

這都什麽時候了,蕭碎碎竟然有心關心這個?何婧英那蒼白的臉上生生被蕭練氣出三分血色來。

蕭練對著那人吼道:“猴子!我跟你走,我這小廝你放了行不行?”

何婧英一愣,擡頭看著蕭練。嘴角還是那蕭碎碎標準的三分笑,但面上卻多了一層認真。

為首的官兵左右看了看,花了好長時間才確認蕭練叫的是自己。那猴子臉一黑回道:“亂臣賊子,快快束手就擒。”

蕭練:“誒,猴子,說我是亂臣賊子這話可不行啊。我爹是太子,我爹的爹是當今皇上。你這是說誰是賊呢?”

那猴子一張臉紅得幾欲滴出血來。嘴巴張了合,合了張,半晌沒說出話來。

蕭練又道:“這樣,你把我這小廝放了,我就不告你欺君罔上。剛才你說的話我當沒聽到過。”

“你胡說!”猴子終於從嘴裏重重地吐出三個字來。

蕭練又說道:“你們將軍不是讓你們來拿我嗎?說了要活的沒有?”

猴子道:“將軍只說要將你二人捉拿回去。”

蕭練:“這就是你理解不到位了,你這理解能力就當不了大官。將軍要你將我捉拿回去定然是要活的啊。我背後的人是誰?這城裏還有沒有同夥?你們將軍搞清楚了麽?”

猴子被蕭練說得有些暈,但至少開始認真地思考這些問題了。

蕭練接著說道:“再者,你知道我是誰吧?我是南郡王!若是你們將軍搞錯了怎麽辦?我要是不是奸細,那你現在就是在謀害皇室!”

蕭練回頭問何婧英道:“謀害皇室是什麽罪來著?”

何婧英:“誅九族。”

蕭練:“對,誅九族!你有老婆孩子沒有?你有爹娘沒有?你還有兄弟沒有?”

猴子被蕭練繞得有些暈,但他服從的天性,讓他自己不能松口:“將軍讓我將你二人帶回去。”

蕭練嘆口氣道:“你這猴子怎麽這麽固執。”說罷蕭練縱馬又往長江裏行了幾步,湍急的江水已經沒過了小白龍的小腿。“你要是這麽固執,我就真跳了啊。到時候你什麽都帶不回去,還擔個誅九族的罪,你可得自己想清楚了。”

蕭練用余光看了眼江面,心裏大概估算了一下,若是自己的話,的確能遊過去。但若是帶著受傷的何婧英把握就沒那麽大了。

蕭練大喊道:“猴子!只要你放了我這小廝,我跟你走!”

如果那猴子還不答應,那帶著何婧英跳河,也比回到石頭城裏好。

“痞子!”何婧英心中一急,跟著蕭練一起走進這冰冷的江水裏去。

要是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蕭昭業再一次死去,她寧願與蕭昭業一同去死。

正當猴子猶豫間,身後傳來金戈鐵馬之聲,數百騎騎兵瞬息而至。領兵人大喊道:“羽林監蕭彥孚率羽林軍到此。前方是何人?”

何婧英喜道:“痞子,救兵來了!”

蕭昭業在京城沒有什麽朋友。蕭諶算是一個。蕭諶是太祖的絕服族子,大了蕭昭業好幾歲,蕭昭業自幼就愛跟在蕭諶後邊跑。如今蕭諶領了羽林監一職,在禦前當值。

既然蕭諶都已來到了石頭城,想必皇上那邊也已經知道了。

蕭練臉上一絲狡黠閃過,趕緊揮手大喊道:“彥孚!我手裏有沈文季通敵叛國的證據!他們要殺我滅口!”

蕭諶看見蕭練,沒想到他會在這裏,明顯的一愣。

那猴子也被蕭練這一句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小王爺信口雌黃,張口就來。早知道當時就不該猶豫,該直接將他捉了走。現在不知道自己跳長江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