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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員顧耀東。”

兩人說著話,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沈青禾溜出衛生間,矯捷地從顧耀東來時的窗戶翻了出去。

客棧老板把證件還給顧耀東,換了笑臉:“長官,那您可一定要好好查,我還等著你們幫我把地毯找回來呢。”他一邊嘮叨著,一邊轉身離開了:“哎,這兩天真是觸黴頭,丟了地毯,還得提心吊膽,生怕再有什麽奇怪的人回來。”

屋裏只剩顧耀東一個人了。他回到衛生間門口,試探地一推,門竟然開了。他愣了愣,忽然意識到什麽,跑回窗邊一看,一個戴帽子的人影正順著木梯往下爬。

他大喊:“喂——”

對方正好爬到最後一格,輕盈落地。顧耀東翻窗出去,腿都跨上窗框了,對方竟然抽掉了梯子。

“喂——什麽人!”顧耀東跨在三樓窗台上,朝下一看,頓時有點暈眩。他轉身跳回屋裏,沖出房間朝樓梯跑去。眼前的走廊蜿蜒曲折,還要經過很長一段才能跑到樓梯。兩秒之內,他已經朝相反方向的走廊盡頭沖去。上一次跟著刑二處來,他就注意到走廊盡頭有一扇安全門,門後就是戶外消防通道。顧耀東猛地一推,門上掛著的生銹的鎖就松開了。他三步並作兩步沖上消防通道,舉著手電筒朝下照去,夜雨中,手電筒的光束照在了那個正想逃之夭夭的戴帽子的人身上。

顧耀東大喊:“警察!站住——!”

喊聲一出,對方擡腿就跑。

由於年久失修,金屬的消防通道已經被銹穿了,前幾級台階搖搖欲墜。顧耀東一咬牙,奮力一跳,“當”的一聲落在了二樓。

手電筒滑落下去,燈泡摔得粉碎。

周圍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沈青禾微微回頭望了一眼,朝附近弄堂跑去。

雨越來越大了。

沈青禾壓低帽子,穿梭在大小弄堂,顧耀東在後面窮追不舍。在這個大雨傾盆的夜晚,當人們都躲在屋裏開著橘紅小燈享受這份詩意時,兩個人在街上跑得水花四濺,仿佛整個城市只剩下這一對玩命的貓和老鼠。

沈青禾拐進一條小路,靠在墻上喘粗氣。剛喘幾口,顧耀東就一個急刹車出現在路口,也大口喘著氣:“別跑了!我……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投降吧,免得……大家都跑斷氣……”

話音未落,對方就已經沖了出去。顧耀東只能咬牙切齒地繼續跟上。哪怕最後不能把這小賊抓回警局,起碼也要看清他是男是女,長相如何。

顧耀東追著神秘人拐進一條小路,一進去就愣住了。前面是一堵高墻,死路一條。兩側都是門窗緊閉的民居,對方卻不見了蹤影。他試著往上爬了爬,連三分之一的高度都夠不到。

此時的沈青禾正掛在高墻另一側,手腳並用往下爬。剛爬一半,顧耀東忽然從背後沖了出來,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他竟然已經找到捷徑繞了過來。這是沈青禾萬萬沒想到的。她心一驚,手一滑,從高墻上摔了下來。顧耀東沖過來就是一個猛撲,對方靈活地埋頭一鉆,從他臂彎裏鉆了出去。

追逐只能很不情願地再次上演。

耀東父母撐著傘等在雨中。又一輛電車靠站,下來兩個乘客匆匆撐傘離開,依然不見顧耀東的身影。

耀東母親有些擔心:“都末班車了。耀東這頓飯局時間也太長了。”

顧邦才:“他現在是警局紅人,要跟上司和其他警員搞好關系,時間長一點也正常。”

耀東母親嘆了口氣,很是心疼:“哎,總歸是辛苦。有時候我倒希望生的是兩個女兒,像沈小姐一樣,白天做點小買賣,晚上在屋裏看看小說,早早就睡了,不用大半夜的還在外面辛苦。”

顧邦才:“飯局再怎麽說也就是吃吃喝喝,總比這麽晚了還要上街抓犯人好吧?”

沈青禾“嗖”地拐進一條小路,顧耀東很快就追了進來。這是一條兩棟樓房之間的通道,兩側高墻陡峭,漆黑狹窄,幾乎僅能容一人通過。沈青禾正跑著,忽然一只貓擦著她的臉一躍而過,她本能地一個急刹車,顧耀東避之不及直接撞在她後背上。他順勢往前一環抱,緊緊箍住了對方。沈青禾從腰間摸出匕首,本想拔刀出鞘,猶豫了幾秒還是別了回去。

兩人一直糾纏著,僵持著。沈青禾完全沒想到這是個如此難纏的拼命三郎,如果是其他人,她早就下狠手三兩下解決戰鬥了,偏偏是他。

“警察!不許動!把手舉起來!”沈青禾已經筋疲力盡,小警察還生龍活虎,“快把手舉起來!”

忽然,沈青禾停止了掙紮,咬牙切齒地舉起手來。顧耀東剛露出一絲得意,忽然也僵住了。他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死死箍著對方的胸部——女人的胸部。那一瞬間,他的血液好像停止流動了。曾經聽街上的小混混開玩笑說,男人摸到女人這個部位時,會有一種電流通遍全身的酥麻的觸電感。可是顧耀東並沒有,他只是僵硬,幾乎所有感知器官同時喪失能力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