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4頁)

實際到了此時此刻,章夙對擅自驅使羽林衛的已無甚需求了,不過他心念一轉:“取來吧,二月廿二晌午前取來。”

有備無患了。

“是!”

……

硝煙濃濃,京城內外暗流湧動。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已是二月廿二。

今天是西河王圍攻京城的第七天。

對於蕭太後和解辛等人而言,先前驚慌失措的情緒早已消褪了。

京城城高池深,叛軍聲勢再大,也是攻不破的。勤王旨意已發出,諸州府再遲三四日後必至。

情緒安穩了,其他心思又開始蠢動了。

解辛連續幾日,都在姐姐耳邊嘀咕,不能讓伏老將軍大掌軍權,“那老家夥素日便見不得娘娘涉政,若是再立大功,恐他提出輔政大臣之事。”

先帝走得太急,且吐血後一直都是昏迷的,根本沒來得及選輔政大臣和蕭太後一起打理朝政。若真有了輔政大臣,蕭太後再想一言堂就難了。

蕭太後面色沉了沉,半晌,她還是道:“如今,守住京城為重。”

“娘娘放心,京營良將甚多,不過數日功夫,……”

解辛喋喋不休,聲音也不算小,現年不過十二的小皇帝行至殿門邊,聽見,卻一陣煩躁。

他說小也不算小了,只登基而來,根本就不需要他說一句話,即便在場,也只能安靜坐著,就像個擺設。

不想進去,他直接一轉身,折回後寢。

上清宮很大,回廊處處,涼亭小花園應有盡有,回後寢的路擦過小花園,正行著,卻見墻根的花叢後隱隱有小內侍的身影閃動,接著,一個藤編的蹴鞠用力過猛被踢了出來。

內侍總管大怒,哪個竟敢在上清宮造次?

他還沒罵,卻見皇帝提起下擺蹬蹬蹬沖了上去。

小皇帝極愛蹴鞠,只可惜母妃拘得嚴,心裏愛極,又逢苦悶,他直接沖上前,一腳就往藤球踢過去。

“啊!”

誰知這當口,花叢後頭卻沖出一個內侍來,手裏捧著一個圓形籮筐,兜頭兜腦往小皇帝腦袋罩了下去。

驟不及防,一舉中的,小皇帝頭罩籮筐,粉粉白白的粉末瀉了全身。

一陣馥郁的花香氣息,禦前羽林衛大驚疾沖上前,一邊拿人一邊取下籮筐,卻見小皇帝“砰”一聲栽倒在地,竟蜷縮成一團,死死抓住咽喉,“嗬嗬”重重喘著。

“禦醫,禦醫!”

“快去稟告太後娘娘!”

……

蕭太後此時已被解辛說動了。

不,她不是被解辛說動的,她是看了一封密報,“騰”一聲站起 “大膽逆渠,到如今還敢垂死掙紮?!”

密報是監視伏老將軍的眼線送來的,解辛撿起一看,卻見是眼線發現有可疑人物接觸伏老將軍,順藤摸瓜查上去,竟是三皇子的余孽。

蕭太後驚怒交加,“不行,京城不可再交到這個姓伏的手裏!”

“傳旨,革其主帥之職,暫押回府中。解辛,你親自去!”

“至於主帥之職,……”

蕭太後本想交給傅縉的,但想想他年輕怕不服眾,於是令:“交由傅延暫兼任,諸將輔之,不得有誤!”

“臣遵旨!”

解辛聽傅延為帥本不爽,但想想對方文臣只是暫代,傅縉年輕肯定當不上。一想就舒坦了。此番除去心腹大患,他精神大振,領旨匆匆而去。

目送解辛遠去,蕭太後眉目間尚有厲色,她冷哼一聲,垂眸思索主帥人選。

誰曾想剛坐下,卻有一陣急奔聲而來,“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有刁奴竟敢以花粉襲陛下,陛下,陛下不知為何就倒地不起,竟喘息極艱!”

蕭太後大驚失色:“你說什麽!”

……

誰也沒想到,馳騁沙場多年,威名赫赫的伏老將軍,竟會是這般死去的。

傍晚,西河大軍鳴金收兵,激戰了一日的城頭緩下來。傷兵被迅速擡下,血腥斑斑、火光焦色處處的城頭上,兵士正各自歸攏,將軍們令清點傷亡情況。

解辛持旨而至,竟解了伏老將軍主帥一職,小人高高在上,令將其押解回府。

伏老將軍錯愕後,仰天大笑,笑聲悲憤,年歲已高的七旬老人,氣血翻湧之下,竟一頭栽倒在地。

四朝元老,征戰無數,曾救先帝於危難之中,忠心耿耿威名赫赫,未曾馬革裹屍,竟被一道黑白不明的聖旨和奸佞當場氣死。

眾將士嘩然。

消息傳至東城城頭,劉檀大怒:“奸佞當道,奸佞當道啊!”

他想罵的還有蕭太後,只眾目睽睽之下,傅縉及時制止了他。

傅縉面上也現出極憤怒之色。

雖人各有志,只伏老將軍確實是他極敬佩的人物,又頗照拂傳授不少經驗,老將軍是他為數不多真心敬仰的。

現在卻!

如此朝廷,有何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