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見楚玥臉色有些不對,他解釋:“這些都是窮兇之輩,不可能拷問出有用信息。”

看沁河邊那些弓箭手自殺的利索程度就知,也不知這安黥上頭是些什麽人?知不知道這個地方?必須盡快處理幹凈。

楚玥定了定神:“嗯,我知道。”

對上傅縉一雙眼,他關切:“寧兒你怎麽了?”

隔著黑色薄紗看她一張臉,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他擔心。

“無事。”

楚玥努力壓下紛亂的心緒:“我好著呢,你那邊還有事吧?你自忙去,我的等會和樊嶽回去就是。”

傅縉確實還有事情要忙,久留不得,略略端詳見她微笑依舊,便應了,叮囑幾句,翻身上馬,匆匆趕回京。

急促翻飛的馬蹄濺起泥土殘雪,一行人轉瞬奔出山坳。

楚玥回頭,趙禹已指揮人押出那三四十名老弱婦孺,分到另一個院子先審問。

“這些人怎麽安排?”

楚玥有些怔忪,傅茂重傷左手已不可能恢復靈活了,昨夜傅縉嗜血之語猶在耳邊,但他今天下達的命令,卻和她預料截然不同。

傅縉不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忠實反對者嗎?他從前甚至質問過她可知罪大及滿門,一逆夷九族?

她一直都以為他是忠實的株連擁護者的,他那麽的恨楚家。先不提她父親,楚氏這麽多人知情的肯定只有寥寥幾個,但他對楚氏的深惡痛絕,她一直都是深有體會的。

為何換了安黥,卻……

要知道這安黥之兄唐肅,先前還欲害傅縉,是他的死敵。

“先審過,若真不知內情,就安排商隊送往南方去。”送得遠遠的,這輩子不可能再回來。

回答的是樊嶽,趙禹也點了點頭。

兩人連連安排,處理得十分熟稔,楚玥覺得驚異的事情,二人卻視若等閑。

顯然已司空見慣。

二者都是追隨傅縉麾下多年的老人了,尤其趙禹,他甚至本來就是傅縉的人,帶著投往寧王的,鐵杆心腹。

這就說明了一個事實,這是傅縉一貫的行事作風。

楚玥心有些亂。

那為何輪到楚家就……

“玥娘,你怎麽了?”

她反應比平時略慢,樊嶽以為的院子內傳出的血腥味所致,便說:“差不多了,留趙禹收個尾就是,我和你先回去。”

楚玥勉強笑笑,說無事,但二人一意堅持。

楚玥最終還是回了京,一來一回已是申正,半下午,她心神不寧,也不欲處理公務,驅車折返。

回了禧和居,怔怔在妝台前坐了許久,她忽想起張太夫人曾經和她說過的一句話。

“承淵也不是個事事無故遷怒,不分青紅皂白之人。”

慢悠悠的一句話,當時楚玥不明,如今回想,卻覺意味深長。

當時老太太還說,她若和他有長久夫妻緣分,日後自然知曉。

楚玥怔了片刻,站起:“我們去福壽堂!”

……

福壽堂現在還有傅茂。

大夫說了,痊愈後影響兩指靈活度,但也只有在傷口愈合的最佳情況下才能達到。萬一中間出了點什麽岔子,比如發炎或再度受傷之類,那手廢也不是沒可能。

張太夫人怎麽說也不肯讓他獨留在自己的院子裏,讓挪到了壽安堂,她親自照看著才能放心。

楚玥到壽安堂時,老太太正在傅茂的東廂房。

傅茂左手纏著一層層白麻布,厚厚捆著,從手指到上臂無一幸免,他臉還蒼白得很,努力寬慰張太夫人:“祖母我不大疼的,只有一點。”

“你不知,當時可驚險了,幸好有大兄,大兄可厲害了!嗖地就飛過來把我拎住了,這輕傷我真不疼,祖母你放心啦!”

臉色蒼白如紙的少年努力露出一個笑臉,說起兄長時,眼眸中陡然綻放光芒,一臉掩不住的崇拜,余光忽瞥見楚玥入門來,他羞赧,忙道:“阿茂見過嫂嫂。”

下不得床,他倚在床頭用另一只沒傷的手作揖,要坐直身體。

楚玥忙制止:“理這些虛禮作甚,快坐好了,莫碰著了手。”

張太夫人也把他按回去,“待好了,要如何見禮不成?”

傅茂不好意思笑笑:“阿茂不好,讓祖母和大兄嫂嫂擔憂了。”

“哪裏是你不好。”

侍女端來圓凳,楚玥給張太夫人見了禮,坐下問:“今兒可好了些?”

傅茂忙道:“好多了。”

這怎麽可能?

“你若覺不妥,切記召大夫來看,寧可虛驚一場,也切不可暗自忍耐過去。”

“嗯,我曉得的。”

這話張太夫人和傅縉也叮囑多次了,但老太太還是不怎麽放心,接過話頭:“這事你切不能輕忽了?”

“祖母,我都不是三歲小兒了!”

“不是三歲小兒,祖母就不能管你了?”

“當然不是。”

張太夫人和傅茂說著話,楚玥安靜看著,她見傅茂吃癟,雖心不在焉,但面上也露出一絲應景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