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齊心

“就是乾唐軒的老板方夏。”施亮高聲喚道,“方老板,快出來吧!”

白棠冷聲問:“那盜賊指認方老板是同夥?”

“正是。”施亮大步上前,“他說他已經將《芙蓉錦雞圖》交給方夏,由他重新裝裱更頭換臉,再出手。”

方老板幾乎是爬了出來,大叫道:“施大人,我冤枉啊,冤枉啊!”

不用施亮下令,士兵已迅速將他捆成只粽子。又有人進屋取出畫來,道:“大人。《芙蓉錦雞圖》在此!”

施亮收了畫,疑惑的問道:“你為何要帶此畫來尋練公子?”

方老板有氣沒力的道:“我請練公子幫我鑒定此畫的真偽。”

施亮看向白棠,見白棠點了點頭,便對方夏道:“你且放心。府尹鐘大人明察秋毫,你是不是冤枉,自會給你查個清楚!帶走。”

大隊人馬來得快,去得也快。

待人走盡後,蘇氏、白蘭,還有梁林一家子,全都出來圍起白棠:“老方怎麽可能做那種事!”蘇氏一口否決。“一定是盜賊信口開河冤枉他的!”

“為什麽要冤枉方老板?”白蘭不解。

白棠接口道:“漢王。”

“什麽?”

“漢王這是在殺雞敬猴。”白棠冷笑,“我得罪了漢王,他除掉一個方老板,告訴同行是我練白棠害了方夏!”

眾人面面相覷:“這也太——陰險了吧!”

這是打算陷白棠與不義,孤立白棠啊!

不僅如此,次日消息一傳出,松竹齋門庭冷落了許多。

消息靈通的人自然知道,白棠得罪了漢王。就算他有徐三撐腰,但是漢王是皇帝最寵愛的嫡子,能一樣麽?趕緊觀望起來啊!

表面上還算是風平浪靜,暗地裏,已經洶湧如潮了。

練石軒與高懷德立即請了行當裏較有名望的老板匯聚一堂,共同商議如何應對此事。

赴會前,高鑒明攔住祖父與父親道:“這是個好機會!”

高岑不解:“什麽機會?”

“父親。”高鑒明興奮的道,“漢王擺明了要對付練白棠。我們順水推舟就是——”

“混賬!”高岑一個耳光削了下去!“嫉賢妒能!你如何能做高家的家主?!”

高懷德瞧著孫子的目光冷冽無比。

高鑒明捂著臉,被父親打懵了。

“我、我也是為了高家——”

“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高岑羞惱交加,無比絕望,“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兒子?”

高懷德大步踏出門檻,高岑緊隨其後,家裏的仆從氣也不敢出,只遠遠的躲著,生怕大公子惱羞成怒遷怒旁人。

高鑒明肺都要炸了!

他不配做高家的家主,難道那個小娘養的就配?!

他奔向後院母親的屋子,直撲到鄭氏的腿上大哭:“娘,兒子不服!”

鄭氏驚惶的抱著他頭問:“我兒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高鑒明斷斷續續的說了事情經過,抹著眼淚問:“娘,你說父親是怎麽想的?難道他真要高家在他手上被練家壓一籌?除掉練白棠,只有好處,沒壞處。何況那彩版的方子,我們都學會了。”

鄭氏摸著他被打腫的臉,氣得咳嗽不止,全身顫抖:“高岑,高岑——”

高鑒明忙給她倒了杯水。

鄭氏好容易平靜下來,方對兒子道:“你也不對。這種話如何能放在明面上說?反正練白棠已經得罪了漢王,你父親他們又能做些什麽?咱們靜觀其變,適時出手就是。”

高岑低下頭。

鄭氏眼底掠過厲光:“乾唐軒的罪若能辦下來,松竹齋從此不復存在。益明的親事也就沒必要再去折騰。若辦不下來——”鄭氏搖頭,怎麽可能呢?那可是漢王殿下啊!

會場內,眾人議論紛紜,白棠從他們的眼底看到了不安與驚懼。

“老方怎麽可能幫賊人銷贓?”集雅齋柳老板直叫喚,“他那膽子,連古董都要再三鑒定才肯收貨。哪會做這種殺頭買賣?”

“那盜賊為何要無緣無故陷害老方?”有人持懷疑態度。“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胡說!咱們街上多少年的鄰居了,這些關竅還看不出來?!”

眼看即將起爭執,練石軒的煙杆子重重敲了敲桌子。

大夥兒登時安靜下來。

“白棠。”練石軒喚道,“你來說說事情經過。”

白棠遂起身將昨夜方夏找他鑒定畫的事簡單清楚的講了一遍。最後道:“此事,還是因我而起。是我不慎得罪漢王,卻殃及魚池。故白棠在此發誓,必要洗清方老板的冤屈。為他討還一個公道。”

眾人面面相覷,敢情漢王是想殺雞敬猴?

一時面色都難看起來。

有暗裏責怪白棠惹事生非的,有恨漢王陰險狡炸的,還有擔心自己是下一個方老板的。會場裏竟是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