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4頁)

孟鐸竟也配合她:“舉手之勞而已,二郎無需放在心上。”

鄭嘉和只得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令窈攥了鄭嘉和衣袖:“怎麽可能無以為報,古往今來,皆有以身相許報恩之舉。”

孟鐸含笑,不與她計較。

鄭嘉和低頭:“卿卿,別鬧。”

她索性趴到他膝前,三分氣惱,七分怨念:“我哪有鬧,剛才我救你,你也說鬧,你放心,從此以後,我再不鬧你。”

鄭嘉和窘迫地朝孟鐸那邊看一眼,孟鐸重新閉上眼,挪到靠外的地方坐。

鄭嘉和垂眸,湊到令窈耳邊,悄聲:“是兄長不好,不懂知恩圖報,讓卿卿傷心了。”

她得到想聽的話,反而生出幾分愧疚,強撐著倔強語氣:“你從前不是說,你傷不到我的心嗎?這會子怎麽又能讓我傷心了?”

鄭嘉和語調越發輕淺:“兄長淺薄無知,卿卿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兄長可好?”

令窈的聲音也跟著軟下去:“那你說一萬遍你錯了。”

鄭嘉和:“我錯了。”

他竟真的打算向她道一萬遍罪。

令窈:“好了。”

鄭嘉和討好似地凝視她。令窈扯過狐毛大氅蓋住臉,聲音含糊不清,語速極快:“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想連累我,所以才那樣交待我。”

“卿卿不怪兄長了?”

大氅下顯出圓潤小巧的腦袋,沒有發出聲音,卻傳來一陣窸窣擺動的動靜。搖頭,也就代表她不生氣了。

隔著厚實的衣料,令窈察覺腦袋仿佛被鄭嘉和摸了一下,他也沒有再說話,任由她躲在他的大氅下。

令窈安安靜靜伏在鄭嘉和腿間,面朝外,手指搭起大氅邊角,光從外界透入眼中,隨光而來的,還有孟鐸的目光,看小孩子無理取鬧的眼神,飽含嘲弄。

令窈眼皮一跳,移開手指,再看不見孟鐸的視線。

當天夜裏,南府與華府送來慰問的帖子並兩份厚禮。書信措辭,並無兩樣,無非是借問候之名,將縱馬的事撇幹凈。只不過南府的書信裏多提了一句,問起鄭嘉和,華府並沒有。

禮送至大奶奶處,大奶奶才知曉下午的事,大奶奶一知道,老夫人也就知道了。

令窈習書完畢,才走出門,就被老夫人一把抱在懷中:“卿卿,發生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也不告訴祖母?”

園子裏黑壓壓的全是人,各房的人都來了,圍著令窈噓寒問暖,令窈只道:“我不想讓祖母擔憂,況且我也沒有受傷,只是有些受驚罷了。”

老夫人立馬就要讓人去請李太醫。

令窈:“還好有二哥哥陪著我,回來的路上,二哥哥已經安撫過我。”她趁勢為鄭嘉和說盡好話:“祖母,今天要不是二哥哥,只怕我早就嚇暈過去。”

老夫人這才想起鄭嘉和:“你二哥沒事吧?”

令窈:“祖母自己去看看罷,二哥的性子,即使傷到身子,他也只是咬牙不肯讓人知道。”

老夫人應下:“好,待會我便去看他。”

不多時,老夫人對孟鐸千恩萬謝,確認令窈身心無虞後,才帶著人往度月軒去。大奶奶和鄭令佳陪令窈回碧紗館,守了許久才離去。

數日後,南府。

丫鬟第三次進屋稟報,南康澤忍不住問:“素日見你與華姑娘交好,今日人家上門特意求見,你為何不見?”

南文英想到那日的事,心有余悸,皺眉搖頭:“兄長,阿朝這次做得太過分了。”

“你是指東街那件事?又沒有證據,平白無故地,你如何知道一定是她?”

南文英反問:“那兄長認為是誰?”

南康澤不說話了。

以華家兄妹的性情,確實做得出這種沒有分寸的事。

頃刻,南康澤清清嗓子,問:“唯唯,你今日讓人來請我,總不會是讓我看你如何三避華姑娘吧?”

南文英端起茶,敬給南康澤:“兄長,唯唯有事相求。”

南康澤推開她的茶:“無功不受祿。”

南文英羞了聲:“兄長,那日東街的事,鄭家二郎也在,我怕他誤會,你可不可以幫我……”

南康澤輕笑:“幫你去探望他?順便替你解釋那日的事與你無關?”

南文英掩飾:“只是想讓他知道,那件事與南府無關而已。”

南康澤一把接過南文英的茶,打趣:“唯唯長大了,知道為府裏打算了。”

南文英燙得臉都紅,“不然呢。”

南家側門。

華朝聽完丫鬟的回稟,眼睛一紅,落下淚來。華晟看在眼裏,雖然不甚耐煩,但只能低聲安慰:“或許下次來,她會見你。”

華朝抽泣,哭個不停:“南姐姐不要我了。”

華晟重重嘆口氣:“你從小與她一塊長大,有這份情誼在,她輕易不會斷掉與你的往來。”

華朝這才止住哭聲:“那倒也是。”她擦幹眼淚,擡眸望見華晟眉頭緊鎖,似乎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