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安州(第2/4頁)

說罷她攤開自己的掌心,也重重拍了幾下。

裴翊修撲進她懷中,不讓她打自己。

“母親,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說謊了。你別打。”裴翊修說道。

潘蕓熹捧著裴翊修的小臉,擦了擦他眼角的淚,說:“以前我沒教過你,你今日撒了謊,既是你的錯,也是我的疏忽,但今日我跟你講了其中的利害關系,往後你若再敢信口胡說,我就只打你一人。”

裴翊修點了點頭,淚珠子從眼眶中湧出來。

“我過去給她招呼一聲,夫君先回房吧。”陸晚晚對謝懷琛說。

謝懷琛點了點頭。

等她教訓完裴翊修,陸晚晚才走過去。

潘蕓熹見到她便讓裴翊修自己去玩,她問道:“今日靖州城有煙火會,公主沒去看煙火嗎?”

陸晚晚搖了搖頭,說:“去了,碰到個鹽幫的混混尋釁滋事,攪得人興致全無,便回來了。”

潘蕓熹愣了一瞬,問:“你們出門沒帶侍衛?鹽幫紀律森嚴,一向不與官鬥。”

“尋常一大幫人跟著,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便沒讓人跟著。”陸晚晚笑著說。

潘蕓熹頷首。

陸晚晚對這位刺史府的小妾納悶極了。她不爭不搶,被人害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醒來後卻連半個字都沒問過,甚至閉口不談這樁事。可尋常見她為人處世,教導裴翊修,又十分明事理講道理,不像那般懦弱無能之人。

她不想管刺史府的家事,並不代表她沒有好奇心。

“對了,白先生說你恢復得差不多了。”陸晚晚問她:“接下來你還有什麽打算?”

她和裴翊修有幾分緣分,若潘蕓熹此時要脫離刺史府,她可以出面。反正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舉手之勞罷了。

潘蕓熹淡淡一笑,道:“該如何辦便如何辦,日子還得過是不是?”

陸晚晚眸子暗了瞬。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

潘蕓熹眼底湧動著痛色:“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

“公主,若有人欺你負你,你當如何?”

陸晚晚愣了一下。

潘蕓熹自顧自答道:“當然是忍他,讓他,找到機會弄死他。”

陸晚晚細細打量她的神色,在她眼底發現了一絲狡黠。

她瞬間便明白,潘蕓熹和她是一樣的人,都是戴著面具的狐狸,她在等機會。

見她心中有數,陸晚晚便點了點頭。

又寒暄了幾句話,陸晚晚便回房歇著去了。

次日一早醒過來,正在梳洗的時候,陸晚晚就聽說一件事。

刺史府門口早上來了個很慘的人,他雙眸被挖了,舌頭也不知被何人割了,手腳的筋俱被挑斷,渾身是血地從刺史府門前爬過。

最重要的是這人就是昨日在觀月樓冒犯過陸晚晚的焦二。

一夜之間,他便從橫行靖州的鹽幫二把手變成了人人喊打的殘廢人。

“焦二平常就仗勢欺人,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今老天爺終於開眼,他也遭到報應了。”兩個丫鬟躲在院角小聲議論著。

陸晚晚卻覺得太巧了,焦二橫行多年,報應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冒犯她之後到了,而且他手腳筋被挑,眼睛也看不見,如何到的刺史府?

分明是有人故意將他扔到這裏,目的就是讓她看到。

會是誰呢?

她去問謝懷琛,會不會是他昨日回來氣不過又找人收拾了焦二。謝懷琛一向護短。

謝懷琛卻搖了搖頭:“不是我,有仇我一般當場就報了,沒必要事後算賬。”

陸晚晚徹底迷茫,不是他,那會是誰呢?

謝懷琛拉著她坐進懷裏,柔聲說:“少夫人菩薩心腸,會不會是你無意間救了誰,他幫你出氣?”

陸晚晚覺得更不可能,此次到靖州,她很少出門,根本沒機會救人。

潘蕓熹勉勉強強算一個,不過她自身都難保,怎麽可能動得了鹽幫的人?

她苦苦思索了許久,都想不到誰會是背後之人,索性當做老天爺開眼了,歡歡喜喜地去找白先生學醫。

她是白先生遇到過最刻苦的醫者,厚厚一本醫書,一個月時間都沒有,她便將上千種草藥的功效背得滾瓜爛熟。

現在開始學藥性的相生相克。

幾日之後,她從白先生的院子裏走出來。

卻在路上又碰到了潘蕓熹,她心情頗好,臉上掛著暖暖的笑意。這點笑意讓她面上的病容褪去,看上去很和煦。

“公主。”她眼芒微動,屈膝福身。

陸晚晚不好擺架子,讓她起身,兩人到廊外的美人靠上坐下。

“好些了?”陸晚晚問她。

“謝公主掛念,我好多了。”潘蕓熹頓了一下,又說道:“我身體好多了,不便久在公主院內打擾,明日我想搬回自己院裏。”

她的聲音溫柔而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