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安州(第4/4頁)
潘蕓熹蹙了蹙眉:“可知是何人所為?”
“暫且不知。”陸晚晚說道。
潘蕓熹思慮了片刻,眉頭微微一松,說:“既然如此,我也不便相留,祈願你一路順風,他日再會。”
陸晚晚點頭向她道了謝,讓人送她出門。
潘蕓熹同她說話的時候不卑不亢,比起宓蘭的諂媚討好,讓陸晚晚很有幾分好感。
次日陸晚晚一行便啟程前往安州。
因事情緊急,她棄車乘馬,和謝懷琛疾馳奔往安州。
去安州如今只有一條小道,背靠懸崖,僅能供一人通行,底下是萬丈深淵,高得令人心驚膽戰。
走過那段路,便是安州境內。
早上一早出發,晚上不到子時便到了。
沈在的官邸一夜燈火通明,謝懷琛到了之後,草草用過膳便去議事。
陸晚晚以謝懷琛隨侍的身份同行,到了後便去院內暫歇。
徐笑春來尋沈寂,沈寂暫不想跟她以真實身份相見,徐笑春覺得在沈家待著太過尷尬,“陸越”便將她安頓去了別院。
徐笑春不在,謝懷琛也沒回來,陸晚晚累得筋疲力竭但偏偏半點睡意也無。
坐在案邊喝了一壺熱茶,腦子裏越發清醒。
天已經黑透了,屋子裏光線昏暗。
等到天已放出魚肚白,她才稍微有些睡意,天快亮時才迷迷蒙蒙合上眼。
剛剛睡著,卻又被光怪陸離的夢所纏繞。
她竟夢到在一團迷霧之中,謝懷琛率領大軍在正在渡一條什麽河,河水湯湯,奔流不止,浪花拍案,水聲怒吼,好似兇獸張開的巨口,隨時也能人吞噬下去。
謝懷琛沖在最前面,但他剛剛走到橋中間,木橋竟從中間齊齊斷掉,他在掉入水中的刹那,抓住了大橋的繩索。
他雙手緊緊攀附著鐵索,用盡全力向上爬,爬得雙手磨得出血,血順著他的胳膊,淌濕了戰甲。
陸晚晚嚇得失聲大喊他的名字,與此同時,對岸卻有一人張開巨弓,鋒利的箭尖正對著謝懷琛。
“咻”的一聲,利箭離弦而出,帶著銳利的鋒芒,朝謝懷琛射去。
如雨的箭矢向他射去。
他躲不開,松開了握緊鐵索的手,掉入水中。
陸晚晚猛然驚醒。
驚醒時,她嚇出了滿身冷汗,恰聽門外傳來足音。謝懷琛推門走了進來。
陸晚晚從枕上慢慢爬了起來,擁被坐著,意識還很茫然,沒有完全從夢中抽離出來。
“夫君?”她輕喊了聲。
“你醒了?”謝懷琛壓低了聲音,像是怕驚到她。他吹亮火折子,點燃燈燭。
隔著層帳子,陸晚晚望過去,仿佛他身負模模糊糊的光暈,大步朝自己靠近。
那光暈越來越大,帳頭的燈也被照亮了。
接著,那面低垂的床帳被撩起,他冷冽的面容出現了。
“怎麽不睡了?”聲音溫柔得出奇。
他坐到床沿,隨即伸手摸了摸她的身子,冰涼又汗濕。
謝懷琛蹙眉,拿巾子,溫柔地擦去她身上的冷汗,又親手給她換了件幹爽的寢衣,系好衣帶。
陸晚晚仍心有余悸,她嚇壞了,盡管這只是個夢境,但這個夢太過真實。
她探手環住謝懷琛的腰,臉擱在他的肩膀上,說:“夫君,我害怕。”
怕噩夢成真。
自從從珞珈山回來,聽了那老和尚的話,她老是忍不住害怕。
有謝懷琛在,刀山火海她也是不懼的。
但沒有了他,比刀山火海更可怕。
“無事。”謝懷琛輕拍她的背,說:“丟了軍糧只是小事,很快就能解決。”
陸晚晚張了張嘴,還要再說什麽。
忽聽門外有人道:“謝將軍,寧太守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