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第2/3頁)

“大人恕罪,卑職大意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以後?你還想要以後?”邵離淵怒道,“本官且問你,昨日你可曾查驗?”

守備面色如土,冷汗滾滾而下,喉頭滾了幾下,終究還是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最初那幾日,守衛們倒還算勤勉,都按照上官指示用銅漏勺細細撈過,確認沒有問題才會放行。可因泔水車日日都來,天寒地凍時做這營生實在又冷又臭,短短四天時間,眾人便從迅速墮落為掃一眼就放行。

他就想著,從廚房到門口少說也得兩刻鐘,桶中又滿是汙物,便是天底下最會憋氣的人也憋不了這麽久,壓根兒就沒想過裏面能藏人。

“簡直混賬!”邵離淵氣的將才倒的茶水砸了他滿頭滿臉,倒背著手下去狠狠轉了幾個圈子,略平復了心氣才指著他的鼻子痛罵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陛下信你用你,派你來負責使團警戒,可你倒好,腦子叫狗吃了不成?如此大的漏洞,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若爾等是那披掛上陣的士兵,何愁朝廷城墻不倒、城門不破!”

那守備被他罵的以頭鑿地,砰砰砰直磕,腦門兒上都見了血絲,然而在場無人同情。

此人玩忽職守證據確鑿,事發後也不主動坦白,誰也保不了他。

邵離淵罵完人,直接叫人將他押下去。

此人最起碼是個流放千裏,但凡本案中間略有一點差池,砍了也是活該。

待屋裏沒了旁人,晏驕率先說出疑問:“那冬日的泔水桶又凍又臭更無法呼吸,別說郡主之尊,就是平常人也待不住啊。她們到底怎麽弄的?”

龐牧正思索間,卻見邵離淵已經默然取了一只新茶杯,隨手撕了一片紙丟進去。

那紙片比杯口略小,卻比杯身略大些,落了一半就斜斜卡住,頓時將茶杯分為上下兩層。

邵離淵將桌上點心取了一塊捏成渣撒入,就見點心渣被系數擋在表層。

晏驕和龐牧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那桶中有夾層。”

邵離淵黑著臉嗯了聲,“傻子都能立刻想到的事情,他做守備多年竟如此不頂用!”

兩個並沒能立刻想到的傻子面面相覷,很明智的進行下一項:“院內侍衛配合倒也能理解,不過據說陂刹郡主從未來過京城,平時也鮮少與外人交流,又是如何提前在城中布局,派人接應的呢?”

邵離淵挑眉看過來的瞬間,晏驕和龐牧都有種看到老年廖無言的驚恐。

一個邵離淵就受夠了的,等過幾年他老了,罵不動了,廖無言正好接上……這種生生不息真是想想就令人絕望。

“這是你昨夜與小郡王談心得來的?”

本來陂耶郡王對本案也十分關心,可自從昨夜龐牧口口聲聲找對方聊過之後,郡王到現在還沒出現,聽說早飯都是下人端到屋裏吃的。

晏驕神色復雜的看向龐牧。

她倒不認為龐牧會動手,所以:你這是給人嚇自閉了?

龐牧搔了搔下巴,胡亂打了個哈哈,決定裝傻一回,“接應的事暫且不提,左右就在後柴房拘押的使團成員中,我卻額外想起來一件事,那昭琳部與赫特部曾互為姻親。”

其實不光這兩個部族,那一帶周邊大大小小十數個國家、部落之間真要算起來,都有點兒姻親關系。畢竟資源就那麽多,人就那麽點兒,彼此沖突摩擦猶如家常便飯,今兒他們聯合,明兒他們談判的,說著說著就到了要嫁娶來鞏固聯盟的階段。

不過此番入京的幾個使團中,兩代之內有過聯姻的,卻只有昭琳、赫特兩部。

這件事邵離淵還真不知道。

就見龐牧仰頭想了會兒才道:“我隱約記得跑了的這什麽郡主的娘就是昭琳部首領之一的閨女來著,說起來,她還得叫現在昭琳部的首領三舅舅,小郡王為表哥吧。”

晏驕聞弦知意,“你的意思是,這事兒昭琳部也摻和了?”

龐牧桀桀笑了幾聲,神色有點陰狠,“昭琳部現任首領膽小怕事,讓他死都比叛亂容易些。倒是那跟著來的小郡王,據說是個心比天高的。”

不過眼下三人同時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陂刹郡主所作的這一切,陂耶郡王到底知不知情?

這個問題實在令人難以忽略。

若他知情,那是否意味著赫特部本身就暗中準備叛亂?

若不知情,那這小郡王也忒不中用,朝廷是否該考慮另外扶植一位,或是幹脆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三人正沉思時,堂溪就帶著收泔水的老頭兒來了。

老頭兒祖上八代都是土生土長的望燕台人,十分老實本分,很早就開始收集城中各處泔水喂豬、種地,覺悟正經挺高,二話不說就跟著過來了。

外面寒風正隆,穿著羊皮襖子的老人家一張臉都被凍的青紫交加。聽人介紹了上首幾位大人身份之後,他竟噗通跪下磕頭,口稱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