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2/3頁)

“淮竹此先為了皇後娘娘所中的毒曾向南淮那邊傳信,請族中的蠱醫前來,昨天那位蠱醫到了,他是雲梁內部頗具聲望的青衣使孟瀾,也是……”陳宣若猶豫了猶豫,擡頭看向江璃:“也是胥仲的心腹。”

“此人並非獨自前來,而是帶了十幾個雲梁殺手過來。他們說奉了胥仲之命前來營救雍前輩,並且要把淮竹一起帶回南淮。”

又是胥仲。

江璃的眉宇未蹙,聽陳宣若繼續道:“淮竹掛念皇後不肯走,只是配合著他們將雍前輩救出,便要再回來,臣察覺出其中蹊蹺,攔著淮竹不讓她回來,我們爭執之際,禁軍便到了。”

江璃看向他:“你覺得有何蹊蹺?”

陳宣若道:“雍前輩被關押在刑部已有數月,這數月裏淮竹滯留長安,南淮那邊定然早已得到消息了,可遲遲無回音。偏偏這個時候胥仲倒好像良心發現了一般,要派人來救,還要把淮竹帶回南淮。臣猜測,恐怕是淮竹送出去請蠱醫來為娘娘封脈的消息被他知道了,他才會這樣做。”

“設想一下,若是淮竹就此離去,娘娘無人醫治而病情惡化,那麽陛下對雲梁只會更加憎恨,大魏與雲梁的沖突矛盾只會更深。”

江璃忖度片刻,道:“你是覺得胥仲在故意激起朕和雲梁之間的矛盾?”

陳宣若默然片刻,神情篤定,緩緩地點頭。

江璃陷入沉思,南燕的事往細裏想,似乎也是這麽個路子。胥仲把高兆容拋了出來,看似好像是沖著寧嬈的身世而來,但其實目的就是為了挑撥大魏和南燕的關系。

這個胥仲想幹什麽,難不成是想通過這種種作為讓江璃腹背受敵?

若是這樣,那他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怎麽看,這些行事風格都不像是那個歹毒老練的胥仲的手筆……

他這樣想著,孟淮竹坐在地上突然擡頭,看了眼殿裏的更漏,提醒江璃:“亥時了。”

江璃一怔,反應了過來。

該給阿嬈施針了。

他起身,從龍案後繞出來,順著禦階走下,道:“在阿嬈面前少說這些事,她身體虛弱,又……”

孟淮竹微微緊張:“又怎麽了?”

江璃面對她關切熾熱的眼神,突然有了些許心虛的感覺,放低了聲音,道:“又被燙傷了,你施針的時候小心些,避開她的傷口。”

孟淮竹當即炸毛:“燙傷?!你是幹什麽吃的?”

崔阮浩實在看不下去了,捏著蘭花指上前,尖聲細氣道:“我說孟姑娘,這好歹是在宣室殿,你面前的好歹是天子,你放尊重些。”

孟淮竹冷哼了一聲,二話不說,越過江璃直奔偏殿。

江璃罕見得沒有跟她計較,一副自覺輸理的模樣,擡手撓了撓眉梢,低頭耷眉地跟在孟淮竹身後。

施針要把寢衣脫了,孟淮竹這才親眼看見寧嬈身上的燙傷有多嚴重。

腫是消了,可還是通紅一片,幾個水泡扁扁的附在身上,邊緣發黃,可想而知當初剛被燙出來的時候該有多疼。

孟淮竹一邊施針,一邊心疼地罵人:“江璃個沒用的東西,在他的宮殿裏,你就在他身邊,他竟然都護不住!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他還有什麽臉去說三道四。”

她似乎通過言語發泄怨氣還不夠,施針的力度也比前幾晚大了許多。

寧嬈被紮得直呼痛:“姐姐!這是太極宮,可景桓又不能時時守在我身邊,跟在我身邊,宮裏情勢復雜多變,人又各自懷著詭譎幽秘的心思,一時顧不到也是正常。”寧嬈知道分寸,關於南瑩婉用沈易之相威脅,把她逼去了冼塵殿這一段是萬萬不能說給孟淮竹聽得。

孟淮竹恨恨道:“我看你還不如跟我走,雖然我不能讓你過這麽錦衣玉食、雍容華貴的日子,但我起碼能拼盡全力護著你,不會讓你動不動就受傷。”

她頓了頓,眼睛一亮,似是觸動了心裏的某根弦,溫柔地沖寧嬈道:“現已是深秋,用不了多久就是父親的生祭,不如你跟我回一趟南淮,去拜祭一下父親。”

寧嬈第一反應就是:這怎麽可能?她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景桓?

這反應還未化作言語說出來,幔帳外便飄進了悠然微冷的聲音。

“你這夢做得倒是美,可能嗎?朕可能讓你帶走阿嬈嗎?”

兩人霍然轉身,見幔帳外依稀映進來一個淺淡的身影,江璃就坐在帳外,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坐了多久。

寧嬈有些忐忑地心想,剛才孟淮竹罵他是沒用的東西不會也被他聽到了吧……那剛才他怎麽沒開口反駁……

“還有,孟淮竹,朕今天忍你很久了,你覺得自己很能耐是吧?你這麽能耐,怎麽當初還會讓阿嬈中了毒?一般的毒還不中,偏偏中這要命的六尾窟殺,你這個當姐姐的又是幹什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