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2/4頁)

寧嬈驚詫:“那麽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把你往這件事情上引。”她垂眸斂思,驀地,揚聲道:“九夭!我們最先是從他那裏知道楚王會有危險。這麽說……他是故意被你抓住,故意把楚王的消息透漏給我們。”

可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知道是陷阱又能怎麽樣?

江璃一定不會在南安望死因這件事上含糊,他一定要查明真相,不會在這時抽身離去。

所有的都在九夭的計算之內,時機、步驟,全都恰到好處。

江璃道:“如今一動不如一靜了,他們算對了,我不會讓太傅的死有任何的存疑,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既然這樣,再糾結旁的不過是庸人自擾。”

說完,攬住寧嬈,悠然道:“起碼知道景怡無礙,我也算放下心中大石了,也省得百年之後無法去向父皇交代。”

落葉飄墜,窸窸窣窣。

他的聲音裏似乎並沒有太深的郁結,也不似昨天那般愁緒深重。

寧嬈的心也稍稍寧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陛下果真是真龍天子,值得人家在你身上費如此多的心思。”

江璃也笑了,弓起手指劃過她的鼻翼,引著她一同進了屋。

……

這幾日沛縣總是陰雨連綿,浮雲連闕,不見晴光。

雨水順著屋檐落下,傾盆如注,澆灌入野,倒止了外出的心思。

其間,南瑩婉給長安的母親寫了一封信,特讓驛官八百裏加急,當然,這封信壓根沒出沛縣,甚至連縣衙都沒出,就被崔阮浩扣了下來。

而這一切南瑩婉是不知道的。

她每日裏對鏡理妝容,打扮的婀娜嬌艷,一個勁兒地在江璃身邊晃,惹得寧嬈怒火中燒。

但好在江璃不大搭理她,對她拋出的秋波也一概不接,又想起南太傅這些事,寧嬈也不大願意跟她一般見識了。

彼此之間相安無事,日子倒也過得清靜。

五日後,去查找當年跟南太傅命案相關舊人的官吏回來了。

帶回了兩個南太傅的隨從。

官吏說這兩個隨從背井離鄉多年,甚至都不敢以真名姓示人。

他們抖抖索索地跪在江璃面前:“陛下,草民多年生不如死,實在是報應,當年太傅對我們何等恩重,我們竟幹下這等喪盡天良的事,實在……該下地獄。”

江璃面容如霜冷,緊盯著他們:“你們幹什麽了?”

“當年太傅祭祖路過沛縣,一時興起非要回陶公村的舊屋暫住,我們便陪著他回去了。那時正是鮮蘑成熟的季節,村民熱情,贈了我們一些……”

隨從顫顫,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來,卻不敢擦。

“那鮮蘑是有毒的,太傅吃下當晚就不行了……”

江璃的視線如刃般鋒利,緊攝住他,寒聲問:“你們沒找郎中?”

“找了,找了。”隨從忙道:“我們連夜進城,可陶公村在郊外,那時宵禁,城門都關了,只得等到天亮才能進城請郎中,等郎中去了,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害怕端睦公主,她向來兇戾,對我們下人非打即罵,我們不敢讓她知道是因為我們的疏失而害死了太傅,便在一起商量了商量……”

隨從止了話語,顧忌地擡頭看江璃。

江璃眼中寒如霜雪:“你們幹什麽了?”

隨從顫聲道:“往太傅身上補了幾刀,假稱是被雲梁所殺……”

寧嬈的心‘噗通’一聲,像是從崖巔陡然墜入了深淵,倉惶失措,下意識看向江璃。

他的臉毫無血色,一片慘白,垂在衣側的手緊攥成拳。

隨從察覺到了陰鷙之氣,忙磕頭補充:“我們這點伎倆根本瞞不住端睦公主,等屍體一送回長安,她就發覺蹊蹺了。對我們嚴刑拷打,我們就都全招了……起先公主怒火中燒,聲稱非要殺我們全家,可不知怎麽的,過了一夜她就改主意了……”

“她說就按照我們之前的說法,太傅是讓雲梁所害,沒有別的。還說,太子殿下可能會親自來盤問我們,我們之前的那說法乍一聽還可以,可往詳細了說就有些破綻,要我們跟她學著說,把話說周全了。”

隨從偷覷江璃的臉色,顫聲道:“後來陛下果真來問我們了,我們就是按照端睦公主教的說,才蒙混過關。公主還說了,刑部的仵作、大理寺的驗屍官、甚至連官陵的司長史她都打點好了,保證這事不會出紕漏。還說,我們照她說的做,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其他的幾個隨從都信了,還天天做著一步登天的美夢,可唯獨我們兩個不信。我們對太傅做了那樣的事,憑端睦公主那歹毒性子,怎麽可能會放過我們?因而我們尋了個機會,偷偷溜出了公主府,回了家鄉。”

“回家鄉不久就打聽到,原先公主府裏太傅生前的幾個隨從全都無故暴斃,我們兩個怕了,不敢在家裏待著,便躲進了城裏。後來果真有公主府的人來我們家鄉打聽我們兩個,我們商量了商量,幹脆隱姓埋名躲到外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