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勁(兩章合一)(第2/4頁)

今日的她,像一把打磨錚亮的寒刀,每一個出於她口中的話,都戳得他心底發痛。

殿中燭火噼啪一響,燭光下他眉目漆黑,身姿英偉不凡,這樣一個不可一世之人,卻站在床榻前,面對著她的這些指責,竟是不知從何反駁的好。

不舍得把她怎麽樣,不做什麽卻又憋悶,遲聿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麽一天,滿腔怒意在心頭激蕩,卻無處可宣泄,憋得心口發疼。

他猛地上前一步。

商姒余光瞟到他靠近,忙又往後縮,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譏諷,張口便冷笑道:“怎麽?昭王覺得我觸怒了你的威嚴——”

“閉嘴!”他低叱,打斷了她,商姒話被截斷,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只能警惕地望著他。

“你這張嘴,今日著實聒噪。”他慢慢靠近,把她扯了過來,手臂把她緊緊箍住,她驚叫一聲,伸手不住地拍打他,可怎麽掙紮都沒用,反倒感覺他身子微微起了變化,她不由得罵道:“你個禽獸!下流!登徒子!”

他冷笑不已,“一連半年不曾碰你,我可想你得很,公主張嘴,與其伶牙俐齒令人頭痛,不如發出些令人愉快的聲音。”

他伸手便去扯她衣物,動作極為蠻橫,她露出雪白的肩頭、纖細的手臂,到了這個時候,她在認真地與他計較,他卻不與她計較,商姒想要躲閃,卻被他一把掐住下巴,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他輕輕覆上她的身子,低頭去親她的唇,另一只手松開她的下巴,卻被她張開了嘴咬住了手臂,他被咬得直皺眉,索性放任手臂給她咬著,另一只手仍從善如流地去扯開剩下的布料,冰涼的手指隨意按了一下,她驚喘一聲,牙齒終於松開了些。

遲聿看著手臂上一排牙印,嗤笑道:“想跟我鬥,不若我改日教教你舞刀弄槍,萬一哪日與別人起了爭執,豈不是便宜了旁人?”

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不住地說這些話戲謔她,商姒被他死死地按著,劇烈地喘息著,她今日鐵了心不想給他碰,慌亂之中抓住床邊那喝了一半熱茶的茶杯,不顧一切地往他身上一淋。

滾燙的茶水涼了許多,灑在身上卻仍是一片濕熱,她還想拿此物砸他,遲聿眯起雙眸,也發了狠,扯過那白瓷杯擲了開,上好的瓷器摔碎的聲音令她心驚,她睜大眼瞪視著他,一向令他著迷的眼睛是一股無所畏懼的怒意。

她在氣什麽?如今便能碰都碰不得了麽?從前不知道她狠起來,居然這般讓人吃不消。遲聿被她激起了徹徹底底的征服之心,眼神逐漸變得陰鷙無比,將她手腳壓住,再也不猶豫,不一會兒,她的眸子便漾起了一層迷蒙水意,水光撩人心弦,肌膚上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粉,不知置身於何地。

殿中最後一支燭火燃盡了,商姒躺在一片溫暖中,頰上一滴淚卻冰涼,一如她此刻之心。

遲聿站在她身邊,伸出手指擦去她頰上淚,轉身離去。

殿外宮人早就聽到裏面的動靜,沒想到竟會是如此激烈……不,說是慘烈才更貼切些,宮人面面相覷,見王上出來,又紛紛低下了頭去,大氣也不敢出。

遲聿吩咐道:“沒有孤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去。”

他走下了白玉階,大步離去。

……

殿中的女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的眼睛睜得很大,身子還在微微的顫抖,仿佛那場噩夢還未過去。

許久,她才笑了一聲。

說這麽多,還是白說。

商姒慢慢地坐起,渾身卻疼得厲害,又重新摔了回去,她喘著氣緩了許久,伸手撫著胸口那道淡淡的傷疤——天意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可是上天卻沒有告訴她,她重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麽呢?

商姒獨自在床上休息了半日,直到天黑時,遲聿才回來。

他甫一進來,便看見她披著他的衣裳,站在窗前,正擡頭看著天邊月亮。

那是昭王外袍,玄金為底,是無數繡娘繡了七天七夜、已世上最好的絲線縫制上日月圖騰的王袍,這一片土地上象征著至高無上,無人可以僭越分毫,更從未有人擅自披上它。

可商姒裏面未坐一物,外面只單單披著它,勉強遮掩了身子,見他看來,她沒有一絲不自然之色,只淡淡道:“你把我的衣服都撕壞了。”

那些都不能穿了。

但不得不說,這個做過天子的女子,哪怕這樣披著他的衣裳,也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勢。

她無論做什麽,都讓遲聿挪不開眼。

他走到她身邊去,朝她伸手,本意是想幫她把衣裳拉緊一點,她卻警覺地後退一步。

遲聿放下手,問道:“身子如何?”

她冷笑,“不勞掛心。”

多說無益,他幹脆不再同她說話,還是直接動手比較好。遲聿把她扛回了床上,拿過藥膏幫她上藥,商姒也沒力氣掙紮了,便冷眼看著他的動作,過了許久,她忽然道:“倘若有一日,你一統天下,登基為帝,遇見一個如我一般,敢給你冷臉的女子,你會不會,也是如此非要征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