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ivresse(第4/4頁)

見到瓦朗蒂娜和梅塞苔絲時,他偶爾會因為她們面上的憂慮而偶爾自我懷疑。

如果沒有她的安排,再得知唐格拉爾小姐的遭遇,他或許會因此自責吧。

這三個仇人的親人的依次出現,向他展示他們過得並沒有那麽糟,乍一看太巧,可是唐格拉爾小姐是主動找上來的,恰恰印證了所有一切都不是巧合。

只有一個解釋。

他專心復仇時,她已經隨手打掃了戰場。

那三個人交給他解決,而三個仇人的家人,她替他已經安排著,離開了風暴的中心。

就像是她當初的話。

——報復當然可以為所欲為,挾恩索取和挾仇報復,都是小人行徑,善良的人沒有這個心理素質,是做不來的。

——很多惡人能做出那些事情,因為他們本就不覺得自己錯了,他們是不會為自己的行為懺悔反思的,哪有那麽多‘可恨人必有可憐之處’?他們做出可憐的樣子,因為落網而後怕,所以以此去影響大眾和輿論對他們的判斷。

——恰好相反,受害者因為良心尚存,對上天和社會還有所敬畏,所以不住拷問自己,連傷害惡人,都要責問自己是否做得過了,自己是否有權利做這一切。

被克莉絲這番心思安撫,愛德蒙忍耐了去找她的急切心情,留在巴黎等待她的消息和回信。

唐格拉爾小姐之後,接著上門拜訪的是名叫安灼拉的青年。

領事不在身邊,那些報紙卻還是在照常送,愛德蒙有時候把產業事務處理完,也會順便看看,這個名字出現頻率很高,是這次七月革hx命裏最為活躍的幾個人之一。

安灼拉比歐仁妮要溫和很多,自我介紹並寒暄了幾句後,彬彬有禮道:“我很早就想見您一面了。”

愛德蒙:“您聽說過我嗎?”

安灼拉微笑道:“班納特經常提起您,他告訴我,他所有對法國的理念都來自您。”

如果是說,因為他,她對法國在理智外能多點其他感情的話,這句話其實也沒什麽問題。

“因為奧爾良公爵,我還有點猶疑。”

在臨時政fu裏,奧爾良公爵地位尷尬,他雖然是貴族,立場卻屬於資產階級,貴族們覺得他搞君主立憲,不正統。共和派想徹底ge命,建立共和國,並不想又來一個國王。

但是換個角度看,如果雙方爭執不下,彼此妥協各退一步的話,那麽選擇他就是必然了。

“不過現在勒貝爾將軍站在了我們這一邊,這一個多月過去,一切終於塵埃落定,我迫不及待要在明天公布前與您分享。”

安灼拉告訴愛德蒙,明天臨時政fu就將宣布法蘭西第二共和國的成立,推舉拿破侖二世做總統,頒布選舉和制憲的條例。

“多虧了班納特把諾瓦蒂埃先生介紹給我們。”

諾瓦蒂埃的思維還沒有死,他也從未忘記過自己的立場,他曾經讓無數對手畏懼膽寒,可是他已經中風,無法說話發聲,什麽都做不了,在整個巴黎約等於透明。

ABC社這幫年輕人意氣風發,熱血有余,卻經驗不足,恰好需要一個軍師幕僚。

瓦朗蒂娜去馬賽後,馬呂斯以被雇傭照顧的名義留在諾瓦蒂埃的身邊,每晚照常參加社團活動,就在維爾福眼皮子底下來往傳遞消息。

這條線,從七月ge命前,克莉絲就已經布下了。

難怪她想要土倫jun工廠的詳細資料,難怪她那段時間和杜朗交換了那麽多情報。

送走這位未來的議員,愛德蒙在她住在這裏時最習慣的座位上坐了很久。

他很清楚,克莉絲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插手做這一切。

就好像本來只是追查文物,卻承諾了把人抓住送回,好讓自己先順利復仇,才讓弗爾南後一步落到希臘人手裏。

第二天,愛德蒙在眾多報紙的頭版頭條看到了安灼拉說過的消息。

拿破侖二世頒布的眾多條例裏,包括釋放獄中的政zhi犯,銷毀所有相關档案,為他們洗清翻案。

這就是克莉絲的訂婚禮物。

波旁王朝為他殉葬,愛德蒙唐泰斯這個名字獲得了自由,那個伊夫堡的靈魂得以安息。

從今以後,他完全屬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