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什麽刀槍棍棒都耍的有模有樣

沐春雖歸隱山林,但熱血未冷,被人打到家門口了,還差點失去女兒,他如何不怒?

遂加入了弟弟沐晟的軍隊,發誓必定要滅了安南國,活捉胡季氂。

四年平靜安逸的隱居生活戛然而止,胡善圍雖有些不舍,但全力支持沐春重出江湖,“倘若雲南邊境沖突不斷,我們也無法安心隱居在此,阿雷差點就出事了,大國不寧,小家不安啊。”

沐春在院子裏潑水磨刀,撫摸著輕薄的刀刃,“兩國交戰,這裏靠近邊境,已經不安全了,你和阿雷搬到城裏的房子,那個房子也挺大,就是不如這裏清凈。”

山野偏僻之地,才能種得了大片的菊花,禽獸是他們的鄰居,當然清凈了。

胡善圍說道:“等你跟著大軍開撥,我們就搬。”

沐春搖頭,“不行,我得把你們娘倆安頓好了,才能放心出征。收拾東西,咱們明天就搬家。”

沐春實在不敢想象倘若亂軍散兵遊蕩到這裏,將遭遇何等浩劫,他不能讓妻女暴露在危險之下。

胡善圍難得一次乖順,聽從了丈夫的安排,如今邊境局勢緊張,早日搬家也好,免得沐春心神不寧。

阿雷小朋友迎來了再一次的“永別”,縱然姐姐沒有和她解釋,她也曉得朱瞻壑就像以前的朱瞻基一樣,只要離開昆明,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小基哥哥,水坑弟弟,都是她人生中的過客。

只是這一次,她不再哭泣了,坦然接受了現實,不再像以前那樣哭泣。

她大方的請朱瞻壑在橋洞下的小攤上吃了頓雞湯米線,“你好好吃,吃了這頓就沒下頓了,聽我姐姐說,京城裏只有面條,沒有米線。”

這是她和朱瞻壑探索出來的無證無牌、還偷稅漏稅的蒼蠅小館子,但是他們覺得味道比大飯館好多了。

阿雷神奇的遺傳了父親沐春蹲在街頭吃面,以灰塵為佐料的味蕾。而這種地方是胡善圍絕對明令禁止她去光顧的,只能偷著吃。偷偷摸摸著吃是味道加分項,真的敞開吃反而沒有這種感覺了。

朱瞻壑吸溜著爽滑的米線,“沒關系,只要我想吃,漢王府的廚子們總能搗鼓出來這個味。”

朱瞻壑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本來就不多的離別憂傷蕩然無存。

阿雷笑了,沖著攤主說道:“給天蓬元帥再來一碗。”

朱瞻壑吃了雙份米線,攤主看著他腆出的大肚皮,有些害怕,“小心積食,要是不舒服了,趕緊叫你家大人去找大夫。”

朱瞻壑拍著肚皮,發出幾聲悶響,就像沒有熟透的西瓜,“不要緊,我多走一走,消化食。阿雷,你把我喂吃撐了,你的負責到底,陪我走走,把兩晚米線消化掉。”

兩人從橋洞下上了雲津橋,這座大橋是她姐夫沐春建的,雲南第一座石拱橋,是昆明的中央商務區,cbd地段,交通的便利給這裏帶來了繁華,有詩雲:

“雲津橋上望,燈火萬千家。問夜人沽酒,尋店客系槎。城遙更漏盡,月圓市聲嘩。破曉闌遊興,疏鐘傳太華。”

身在此處,若不是身邊行人穿著各族特有的服裝,還以為自己身處南京秦淮河沿岸。

兩人上了橋,阿雷看著玉帶似的兩岸,“昆明只有這個地方最為繁華,聽我姐姐說,京城到處都是這樣的雲津橋,真是這樣嗎?”

朱瞻壑點頭:“差不多吧,南京是六朝古都,昆明才剛剛開化,當然不能比的——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回京城,眼看為實,我帶你把南京逛個夠。”

阿雷面露向往之色,卻是搖頭,“我姐夫要出征安南了,我要在家裏陪著姐姐。”

朱瞻壑說道:“你姐姐是大人了,還需要你陪嗎。”

“你不懂。”阿雷說道:“姐夫出征,姐姐必定會擔心姐夫。我若去了南京,姐姐還要再擔心我,我陪著姐姐,她就能少操一個人的心。”

朱瞻壑是個樂觀的孩子,“那就等你姐夫凱旋歸來,你們一家三口一道去南京。”

阿雷只是笑笑,沒有回應。

阿雷陪著朱瞻壑散步消食,走了一大圈,朱瞻壑說肚子還撐著,需要再走走,就這樣一直走著,阿雷實在走不動了,朱瞻壑才送了她回到城裏的新家。

次日一早,城門大開,春圍夫婦都早早起床去送三保太監、朱瞻壑還有茹司藥談太醫夫婦,阿雷去了周王府上學,沒有去送行。

縱使朱瞻壑頻頻回頭,脖子都快扭斷了,還是沒見著阿雷。

京城,皇宮。

徐皇後剛剛服了鎮痛的藥,昏昏睡去,情況不樂觀。

徐皇後將門虎女,身體一直很好,十四歲嫁給永樂帝,每年都生個孩子,十八歲就是四個孩子的娘,後來就藩北平,協助丈夫造福燕地,將衰落的北平重新振興起來,是個精力旺盛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