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忍不住

神醫的奇藥,姜宓在連服兩日後,就感覺到了不一般。

她無病無痛,奇藥入體,白日裏渾身發冷,像泡在冰水中,怎麽都暖不了。

但到了晚上,又內燥難耐,大汗淋漓,渾身上下都熱成了粉紅色。

捱過兩日,姜宓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給商珥放血做藥引。

殷紅的鮮血,汩汩冒著熱氣,流入白玉小碗中,沒有腥味,反而泛著一股子好聞的藥香。

且細看那鮮血,還能發現猩紅中帶點點碎金。

第一枚奇藥混著人血,商珥灌下去後,不過半個時辰,他唇上烏紫消退,人神志清醒了。

得知姜宓舍血為他解毒,商珥躺在床褥裏,遙遙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並不像是感動,也不生氣,只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紅暈,黑黑沉沉的眼瞳異常灼熱。

他看了眼姜宓纏著紗布的手腕,低聲道:“阿宓去休息吧。”

姜宓點了點頭,臨走之時不放心的問:“大公子,那日在中庭涼亭,你怎會中毒?”

商珥眼神閃了閃:“我忘了。”

姜宓也不勉強,彎腰掖好被角:“再有四日就能解毒,大公子此劫後,定然能日趨康健。”

聞言,病弱的青年彎起嘴角,渾身上下都透著柔軟,哪裏有半分的陰柔戾氣。

在姜宓離開後,商珥臉上紅暈更盛,他顫巍巍地伸手捂著嘴,忍不住低聲笑起來。

青姑進來,端了溫水給他漱口。

商珥撥開,眼梢浮起醉人的癡纏:“不用,這是阿宓的血,比什麽都甜。”

他像是喝了酒,一臉熏熏然,冰涼的指尖從手腕脈搏緩緩滑過,最後停佇在心口。

“這裏有阿宓的血,”他感受著心臟的跳動,仿佛能看到每跳動一下,姜宓和他就越發能骨血相融,“青姑,我和阿宓一體,不分彼此。”

他閉上眼,靜靜體會舌尖殘留的鮮血味道。

那等鮮美甘甜,好似瓊漿玉液,一嗅上癮,每一滴都讓他心潮澎湃,心悸不已。

毫無血色的雙唇微張,情不自禁的,商珥發出一聲潮熱的口申口今。

他臉色越發得紅,雙眸緊閉,眉心微微蹙著,表情難耐隱忍。

忽的,他雙手猛地揪住錦衾,悶哼了聲。

青姑在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公子?”

片刻後,商珥睜眼長籲一口濁氣,神情餮足,稍帶幾分意猶未盡。

他揭開錦衾,一股子石楠花的腥味撲面而來。

原本幹燥的床褥裏,他腿間位置濕濡了一團,不僅雪白的裏褲潤了,連錦衾也染上了腥。

青姑愣然,似乎沒想到,剛才商珥竟是在自瀆。

商珥一身無力,還沒法下地,他靠在床柱上,半閉眼道:“更衣。”

青姑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取來幹凈的細棉布。

給商珥擦身這種事,向來都是青姑自己動手。

猶豫半天,她低聲勸慰道:“大公子,您毒還未解,此等事不宜頻繁,恐虧了底子。”

商珥看她一眼,臉上薄紅未消,帶著飽腹後的慵懶,像生理和心理一起被滿足了的毒蛇,屈盤起身子,渾身懶洋洋的。

他單手捂臉,緩緩的又笑了起來。

“沒辦法哪,”口吻繾綣纏綿,悱惻難當,“我只要一想到和阿宓骨血相融,就心悸的忍不住呢。”

青姑暗自嘆息,她是看著商珥長大的,對他的性子再了解不過。

常年的病痛折磨,再是心智堅定,十年如一日,那也是會扭曲瘋狂的。

青姑道:“大夫人此舉,會落下病根,老奴從前是錯怪她了。”

商珥面色一喜,他一把抓住青姑的手,聲音都在發顫:“青姑,若是阿宓有了病根,這床褥上,是不是就不會只躺我一個人了……”

他說到這裏,眼瞳色澤濃烈,像一汪黑色的深潭,不一小心就會將人吞噬下去。

青姑渾身發涼,她震驚地看著商珥,仿佛頭一回認識他。

對姜宓那等救他性命的人,他想的不是報答,而是如何將人拖拽進自己所在的地獄深淵裏。

青姑不敢再待下去,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慌慌張張出去了。

隔日,姜宓照例放了一小碗的人血,商珥服下奇藥後,精神越發的好了。

他能下地,便折騰著仆役在寢臥的小隔間裏,布置出一方暖閣來,美名其曰,供姜宓休憩用。

五枚奇藥,最後一枚用完,商珥體內余毒盡清,尋常虛弱的身子骨,竟還補養好了幾分。

與之相對的,是姜宓的身體,連失五日精血,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就像是從怒放到開敗的梔子。

並且,她整個人越發的白,不是從前健康的粉白,而是像白雪一樣的透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她還開始嗜睡,一睡下去就不怎麽喊的醒。

任是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姜宓是損耗了自個的生命力,她在逐漸衰弱,若不診治,只會越來越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