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見駕(第2/3頁)

“鐘公子,你可不可以帶我進宮面聖?”薛紅藥問。

鐘羨遲疑,道:“此事恐有難度。薛姑娘若信得過在下,信件可否由在下代為轉交?”

薛紅藥道:“不行,長安當時說了,此信幹系重大,必須由我親自交給那人,不能讓旁人轉交。”

見鐘羨似有難處,薛紅藥問:“鐘公子,我殺了福王,這個名頭,可以讓你名正言順地帶我去面聖嗎?”

鐘羨一愣,皺眉:“福王是你殺的?”

“是的,長安臨走之前布好的局,我不過照她的吩咐行事而已。如若不然,以福王的權勢地位與個人武力,誰能這般輕易行刺他?”薛紅藥從隨身攜帶的包袱裏拿出一只木盒,遞給鐘羨,道“證據在此。”

鐘羨打開木盒,一股臭味飄散出來。

木盒中放著一只戴著手套的斷手,許是因為天氣嚴寒,斷口處腐爛痕跡並不嚴重。另外還有一些掛件令牌等物。

“這是陳若霖的左手,因燒傷嚴重,一直戴著手套。玉佩令牌都是從他身上摘的,不知道哪個有用,就都帶來了。”薛紅藥在一旁語氣平靜道,“如果朝廷已經得知了他的死訊,那應該知道屍體少了只左手吧。”

鐘羨從盒中拿出一枚正面刻著“令”字背面雕著著一只虎的青銅令牌。那不是一般的令牌,而是軍隊中的統帥之令。

“殺了福王之後,你是如何從福州脫身的?”鐘羨問她。

薛紅藥道:“陳若霖自恃武藝高強,向來都是獨來獨往,那夜他也是孤身來的瀛園。將他殺了之後,趁旁人還未發現,我與同伴逃離了福州。”

鐘羨合上盒蓋,對薛紅藥道:“此事我會盡快稟報陛下,若得應允,我再帶你進宮。”

“有勞鐘公子。”薛紅藥告訴他這幾日她在安府落腳,就離開了。

在安府等了兩日,薛紅藥自覺一日比一日虛弱,只憑著心中那股恨意強撐住一口氣。第三日上午,鐘羨忽然來到安府,說可以帶她入宮見駕。

她將自己收拾整齊,出門上了鐘羨帶來的馬車。

到了宮門前,鐘羨下了馬,薛紅藥也下了車,鐘羨對她道:“見駕不可攜帶利器,譬如刀劍或者一些尖銳之物,薛姑娘若帶了,不妨先放在車上。”

薛紅藥微微一笑,道:“鐘公子,我雖沒什麽見識,但畢竟跟在長安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這點規矩還是懂的。”

鐘羨歉然道:“薛姑娘切莫誤會,人總有疏忽之時,待會兒進宮後會有宮女搜檢隨身之物,我只是擔心一時疏忽誤事而已。”

“我明白你是一片好意,我沒有攜帶利器,請鐘公子放心。”薛紅藥坦然道。

鐘羨見她這般說,便帶她進了宮。

兩人來到天祿閣前,鐘羨使人進去通稟。

不多時一名宮女出來,對初次見駕的薛紅藥進行搜身。

薛紅藥身上確實沒有攜帶利器,只左手手腕上纏著一圈布條,布條上隱隱透出血跡。

薛紅藥見宮女看那布條上的血跡,便道:“今早敲冰淩時不慎讓冰淩紮傷了腕子,女官可是要解開瞧瞧?”

宮女看那窄窄的布帶中也不可能藏什麽利器,再者這是太尉公子帶來的人,多少要給幾分薄面,便搖了搖頭,退開一旁。

鐘羨帶著薛紅藥進了閣內,薛紅藥學著鐘羨的樣子拜見了慕容泓,被允許起身後,才擡起臉來看向禦案後的男人。

一個身形瘦長清雋,通身華貴,眉眼間卻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的男人。

縱薛紅藥不喜歡男人,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生得極好。烏眸紅唇光潤玉顏,一頭長發縱被束在冠中,也是光潔如緞一絲不亂。整個人猶如被人精心供養的一株名卉仙葩,以旁人的犧牲與奉獻為代價,兀自開得艷烈繁盛傾國傾城。

她垂下了眸子。

“你所言刺殺福王一事的經過,朕已派人去查證,想必月內便會有結果。”聽說是長安身邊的人,慕容泓也打量了薛紅藥一番才開口道。

薛紅藥沒應聲。

長福正待提醒她陛下說話不能不理,慕容泓卻又道:“聽聞你有信件要親手交給朕。”

薛紅藥復又擡眸看他,道:“長安說交給叫她回盛京的人。陛下說是自己,有何為證?”

“薛姑娘,不可置疑陛下。”鐘羨在一旁輕聲提醒她。

薛紅藥卻不理他。

慕容泓道:“她讓你轉交信件,卻未說明到底要交給何人?”

薛紅藥道:“她說回不去只是很小很小很小的可能,故未對我說那人姓名,只說,是叫她回盛京的人。不過她告訴了我那人是用什麽叫她回盛京的,陛下可知?”

慕容泓垂下眼睫看著左手邊堆疊的奏折,似在克制某種情緒,良久才道:“一個承諾。”

薛紅藥沒再說話,只是從懷中摸出一封封面上並未寫收寄人姓名的信封,雙手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