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變數(第2/3頁)

“彭將軍可真是會挑人問。鐘大人一介文臣,在贏燁攻打府衙之時明知不敵依然與之短兵相接,身邊侍衛幾乎死絕,自己也身負重傷,被贏燁帶離建寧之時,人還處於半昏迷中,你讓他給你作證?你怎不讓那些死在益州的兄弟們來給你作證?”見局勢於己有利,長安立刻反咬一口。

而她的那句“鐘大人一介文臣”更是刺得在場的兗州武將個個面色難看。

“既然鐘大人不能作證,那你所言也只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詞罷了,並無佐證。沒有證據信口雌黃,是為誣陷,看在你是王爺的故交,而今日又是王爺繼位後所舉辦的第一場除夕夜宴的份上,只要你肯當眾向本將軍賠禮道歉,此事本將軍便不再追究。”彭耀祖盛氣淩人道。

“彭將軍所言不錯,勾結逆首這般大的罪名無憑無據隨便往人頭上扣,安公公這是欺我們兗州武將無人相護嗎?你將我們兗州之主置於何處?”旁邊有武將附和彭耀祖道,畢竟長安給彭耀祖扣的罪名是夾道歡送贏燁的人員之一,誰知道她這個道上還有多少人。

“是啊,勾結逆首這般大的罪名,怎能隨便往人頭上扣呢?但是彭將軍,在今日之前,你我素未謀面,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既然素未謀面,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我又何必陷害你呢?”

“為何陷害我,個中原因,你自己心裏清楚。”

“沒錯,我心裏當然清楚,因為真正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確實在出城的路上看到了你!”

“王爺,末將……”

“砰!”

就在彭耀祖被長安的胡攪蠻纏氣得臉色發青,欲向劉光初申辯之時,長安突然伸手狠拍了一下桌子,眸中熊熊怒火徑直燒向彭耀祖,怒斥道:“不要再顧左右而言它了!既然你說你不在,那麽贏燁出城之時,你到底身在何處,在做什麽?這個問題就這麽難回答嗎?”

劉光初本來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直聽得眼前發黑頭昏腦漲,不知該信誰才好,長安這聲調猛然一拔高,就似一陣狂風忽然吹走了他面前的迷霧一般,事情忽然變得簡單了。於是他看著彭耀祖道:“對啊,既然安公公找不到證人證明她所言,你能找到證人證明你所言也是一樣。贏燁出城之時,你在哪兒,在做什麽?”

彭耀祖:“……”

“彭將軍,據我所知,贏燁出城之時,加上他收編的馮得龍的殘部,總共才不過區區四五百人,而你手中卻有五千兵馬。你該不會告訴王爺,你未來列隊相送,是因為去別處求援了吧?”長安不無諷刺道。

“王爺,請您勿信小人挑唆,贏燁出城當日帶了好幾輛王府的馬車,末將等不能確定王府家眷是否在車上,兼之聽聞贏燁其人剛愎自用好殺成性,為保王府家眷的安全,再加上不明贏燁是否有接應,上面也沒有個能統攬全局之人,是故末將等未敢輕舉妄動,實在是投鼠忌器,而非背主求榮。”彭耀祖向劉光初解釋道。

“王爺,他說謊。”彭耀祖話音剛落,長安便接口道。

若不是在殿上,彭耀祖真恨不能上去劈了她,而此刻,他卻只能咬著牙問:“你說我說謊,有何證據?”

“一個藏身農家從不拋頭露面的美女你彭家都能打聽得到,當時建寧那麽亂,你們派些人混進來打探消息又有何難?”長安說至此處,故意頓了頓,給劉光初留一些反應時間,然後接著道:“更何況,馮氏兄弟在壽宴上刺殺王爺的父兄一事雖然做得隱秘,可贏燁屠殺王府家眷時可沒有遮遮掩掩,而是一個個捆好了直接押到王府外頭跪著砍頭的,連幾歲的孩子都不曾放過,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呐。這麽大的事,你說你不知,當我們是乳臭未幹的三歲奶娃兒嗎?由得你騙!”

劉光初聽長安提起美女,心中想起彭家劫紀家姐弟一事,本來已是起了疑,再聽到長安描述自己的親人被屠殺時的慘狀,更是悲憤交加。這一腔郁卒之情無處發泄,難免就遷怒到彭耀祖等人的護主不利上去。他劉家幾乎死絕,而他們身為下屬的卻分毫未傷,這是什麽道理?說什麽都沒道理!

彭耀祖見劉光初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心知要糟,忙道:“王爺,這太監句句挑唆,其心可誅。建寧出事之後,末將並非沒有派人進城打探情況,只是當時建寧四個城門關閉其三只開了一門,且只許進不許出,末將派出了幾撥人,沒有一個能回來的,故此末將才對城中的情況一無所知。非但末將如此,劉將軍張將軍他們也是如此。”

他身邊的幾位將軍立刻點頭佐證他的話。

“更何況,他口口聲聲說鎮西將軍馮得龍叛變,先王及王府家眷都是死在馮得龍與贏燁手中,也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罷了。馮將軍一向受先王器重,有何理由叛變?倒是鐘知州,據末將所知,自鐘知州來了建寧之後,與王爺的兄長相處得可是很不愉快。兩人甚至還在府衙中動過手,鐘知州當時要給先世子扣一個率人持械攻打府衙的謀反罪名,是王爺親自上門賠禮道歉,才把先世子給救出來,而跟隨世子前去府衙的二十余名侍衛卻被砍了頭。說是投靠贏燁的馮得龍一家死了,被贏燁擄去的鐘知州與這位安公公倒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由此可見,先王壽宴那天到底發生了何事,屠殺王爺親眷的到底是何人,還真是難下定論。”事到如今,彭耀祖自覺也沒什麽必要藏著掖著了,幹脆將自己心中的揣測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